第十一章 贯一亭里 竹溪故人(1/5)
金刀入匣,甘隐城完全在众人的意料之外踏着春风,一去不返,再不管那被他耍得只剩下半条老命的雷眼,也再不管那武林中到底是何人为主,也再不管那之前和他叫嚣的冯霈冲了。他走得是如此决绝,如此潇洒,徒教雷眼恨得咬牙切齿。
雷眼见夺权无望,也不敢再多作停留,便悻悻而归了。但是,纵他武功再高,也难以发觉有人跟在他后面。
威胁既除,楚天阔登高一呼,自然是应者云集。典阳城中大旗浩浩汤汤,遮天蔽日,两千余江湖豪客、武林散勇一齐挥鞭出城,直将滚滚的黄烟撩向夕阳沉没的地方。至夜,楚天阔吩咐众人搭营而憩,待天明了再赶赴西南。
这一夜虽很安静,却有人的思虑如甘隐城的金刀和冷锻甲那般坚韧。
这一夜,雷眼正尾随在那大纛洪烟的后面,但他走得并不急,只是远远地看着。当然,也有人在远远地看着他。
雷眼正入一山中,四面幽黯,林木森森,仅山口有些月光。忽然,他双耳一耸,腾身一跃,到了那山口下,凝神望了一会儿,开口向山口传声道:“看来你们还是不放心啊!”
话音中,一个模模糊糊的青年从远方缓缓而来,他背着残月的微光,踩着溶溶飞烟的余气,摇着一把折扇向雷眼走来。此人倒像是一个如玉的翩翩公子,却实是个女扮男装的姑娘。她却不是仅为了此行方便而著男装,因为根本就没人见过她身着罗裙,扭动红衣的样子。
“她是谁?”
那姑娘冷冷一笑,对雷眼一瞥道:“你能让我们放心吗?比如这次……”雷眼道:“谢公子既然在场,就该知道是那西夏人甘隐城坏了水,纵使雷某竭尽全力,也赢他不了。何况咱没必要与他纠缠。甘隐城不过是随贡使而来,不需几日,自会离去,再说,他也不会跟着咱们,不妨事的。”
那姓谢的女子又问道:“我说的并非甘隐城。我的意思是,你并未尽力和他一战。”
雷眼道:“以他的武功,就算我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占得到丝毫便宜,何况我身处众矢之的,自当小心些,以免误了城主的大事。”
冯雪凌躲在暗处,离雷眼和那姓谢的女子并不远,所以听得真切,却暗思道:“城主?雷眼不是木宗城的城主吗?怎么听起来,他却是在城主办事,莫非,他不是木宗城的城主,而城主另有其人。那么那个人是谁呢,竟能让雷眼这样的人都俯首听命。”
那姓谢的女子似乎并不大相信雷眼的话,又道:“那为何他回刀去后,你仍不与楚天阔一战?”雷眼辩道:“甘隐城是何等人物!被他金刀索腹,焉能不大损其力?甘隐城显然有意要助中原武林,若知我并未耗了许多功力,有又怎么会罢刀而去呢?谢公子莫非连这也瞧不出来?”
那姓谢的女子哈哈笑道:“方蕖自然深明雷先生的苦衷!不过你也不用担忧,我们虽然没能在典阳城挫伤他们,也必将杀其于未战之前。这一切,尽在我谢方蕖的掌握之中!接下来——你听命便是了!”
冯雪凌又想:“好大的口气,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倒像是很有本事的样子。看来子容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雷眼口虽不言,心却火起,暗道:“臭娘们儿!别以为着了一身汉子的装束就是个男人了,哼!小人得志就是喜欢妄自尊大!若非脑子好使,他岂会留你至今!要不是你还有用处,老夫非一掌打死你不可!”而此时,谢方蕖早已消失在了茫茫夜空。
谢方蕖走了,雷眼看不到了她的身影。冯雪凌也离开了,他同样感不到冯雪凌的声息。
雷眼一直远远地望着黄沙慢慢地浮起中原武林的大旗,直将一股席卷天下的黄流搡向钦邕二州。
春风雨后,他们驻马在一片林中休憩。忽见方悦拽着冯雪凌到楚天阔面前作揖道:“楚大侠!先考因南寻周檐先生,途中闻老鸹谷奇异,遂遭此不幸。而周檐先生的庐居离此不远,如今方悦既到了这里,自当前去一拜!还请诸位先行,我与雪凌自会跟来。”楚天阔道:“既如此,二位公子请便!”冯雪凌拜别了蓝叶姑、冯霈冲和关濯,便与方悦上马穿林而去。
行不远,冯雪凌问道:“咱们还回来与他们共赴钦邕吗?”
方悦答道:“与之一道,你我的双手便会受到限缚,难尽心力。咱们先去拜访周檐先生,而后快马长策,直入钦州!你可以继续面戴夔纹,心无旁骛。我可以收放网饵,不必有所顾及了。”
冯雪凌拍马叫道:“好!”
快马中,忽从高崖上落下一个蓝茵茵的人来,那人停在道旁拦住了双骑。二人带住缰绳一看,冯雪凌大惊道:“红彻!怎么是你?”遂下马一步向前,左右细细地看了看李红彻,不禁喜道:“你能平安归来,足畅我心!”又问道:“你当日去后怎样,可见着桓姑娘了?”
李红彻摇头道:“那日我离开你,踉踉跄跄地走了不知多远,因五内陂陀,心急如焚,行不到天黑,竟倒在了山中。你可知是谁救了我?”问及此,已是感动不已。
冯雪凌道:“是宴桃花吧!”
李红彻惊问道:“你……你怎会知道,莫非你也跟在后面?”
冯雪凌笑道:“我去典阳城了,途中还遇见了我大哥关濯!其实我知道宴桃花在世轮回,重新为人,却无处可去,他便一直随着你我,只是离得有些远而已。又见你中了七绝刀还执意要走,我想,他一定会暗中护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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