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叶残雪厚(1)(1/2)
林翔默不作声,低头思量,忽觉一双冰凉柔滑的小手伸了过来,握住了他的右手,抬头看时,就见钱婉思一脸担心地看着他,欲言又止,林翔用左手在她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她安心,便抽手抱拳道:“司空前辈,我二妹说的不错,那是你们的个人恩怨,晚辈不愿牵扯其中,既然前辈有意,那就让晚辈来讨教一下前辈的高招,还望前辈手下留情。”
司空照闻言,脸露失望之色,突地目露凶光,恨声道:“连如此小事你也不肯为老夫效劳,想让老夫留情,真是痴心妄想。”说着,不见他如何作势,身子已向后轻轻跃开丈许,站定傲然道:“你是晚辈,老夫让你先出手。”林翔刚要踏前,就听身边钱婉思双手捧剑轻声道:“大哥,给你剑。”林翔在庄中抢得的长剑已在出庄之时还给了送行的家丁,此时两手空空,见状道:“多谢你,二妹,你且在一旁为我掠阵。”伸手接过长剑,“呛”地一声出鞘,剑尖指地作了个揖。他在庄中已初感参日剑法的威力,此刻面对强手,心中豪气顿生,大声道:“司空前辈,请恕晚辈无礼。”
司空照神情惬意,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着,执笔抱胸,显是未将林翔放在心上,林翔虽从未和司空照交过手,但见他能与叶峰战的旗鼓相当,自然不可小觑。心知他不会先出招,于是手中长剑一振,剑尖抖动,宛如嫩草出芽,去势缓慢,向司空照胸口刺去。
司空照见来剑虽缓,然而剑尖抖动中,隐隐已将自己胸前的各大穴道尽数笼罩,心下一凛,手中铁笔轻挥,一个“春”字的起笔,向来剑划去。笔剑相触,司空照手上加劲,满拟必能将林翔手中长剑震飞,谁知林翔长剑微微一扭,竟沿着笔身而下,剑光斗然暴长,如同枝桠疯长,藤蔓缠绕,将司空照的手臂团团裹住,司空照不防林翔剑法的后半招变化如此精妙,亏他身经百战,应变快捷,急切间手腕急点,从“春”字直接跳到了“欲”字,原本他写的是苏轼《寒食帖》中的“春江欲入户”,现下前两字不及写完,就非写第三字不能抵挡,如何不让他这种寓字于招之人难堪。
只听得剑笔相交夹杂着破帛之声,司空照右手衣袖都被这剑光一绞而碎,只余几片零星破布遮盖手臂,但总算是避了开去。林翔这参日剑法的第一招“立春”本就是前半招迷惑对手,后半招出其不意,但仍未伤得了对手,心中也不禁暗暗喝彩。长啸声中,林翔趋步上前,第二招“雨水”施出,长剑卷起一阵剑风,飘飘洒洒地向司空照当头罩去,司空照因为轻敌在一招之下就吃了苦头,此刻再也不敢小瞧林翔,笔锋一转,字走“欲、入”,侧身避开剑招,去势如电,向林翔小腹划到。林翔不慌不忙,待他笔尖及身,手中长剑剑柄倒转,拨开来笔,剑刃自下而上,转动如轮,划向司空照胸腔,这一招“春分”专破近身之敌,司空照见他怪招迭出,而自己接连处于下风,不禁恼羞成怒,他原本就恨林翔未将苏春逼出,如今又被他剑招苦苦压制,更是火冒三丈,怪叫一声,手中铁笔大开大阖,全走刚猛路子,将一路唐朝欧阳询的《九成宫醴泉铭》施展的淋漓尽致,这《九成宫醴泉铭》正文有二十四行,满行五十字,司空照只写了开篇“秘书监检校侍中钜鹿郡公臣魏徵奉敕撰”几字,便已深得其“险劲”之要,劲力激荡中,林翔吃不住他的内力,长剑数度相碰,只震得自己手腕酸麻,急忙倒退了几步,渐渐来到山庄门前。
二人又战了数招,司空照力道雄浑,笔法森严,时如草间惊蛇,云里电发,时如金刚怒目,力士挥拳,林翔仗着剑法精绝,招式巧妙,倒也不落下风。其时天已尽明,一轮红日挂在空中,山风吹拂,枝头绿叶处轻悬的露珠中映出两条倏忽来去的身影,兀自在缠斗不休。
司空照斗到此处,已知林翔虽剑法玄妙,但内力与己尚有差距,便多已近身为主,让他剑法施展不开,林翔初时有些手忙脚乱,战的久了,剑法渐趋熟练,便愈加神勇,有时虽迭遇险招,但也能逢凶化吉。不知不觉参日剑法已翻来覆去地用了十数招,二人仍是难分难解,司空照见林翔的功夫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忍不住赞道:“好个小辈,真有你的,且接老夫这路笔法。”只见他身形一顿,手中铁笔似有千钧之力重压,缓缓向林翔额头点去,一点之后,接着一竖一横一个弯钩,正是个“阎”字的起笔,林翔便觉压力陡增,胸口呼吸不畅,眼前一花,恍如落入一张大网之中,挣脱不得,躲避不掉,他深吸口气,长剑挽出几朵剑花,幻出数个小圈,紧紧护住面门,用的正是参日剑法中最重防守的一招“小满”,本来这招是先防再攻,谁知司空照笔法虽慢,但却如蛛网一般,坚韧粘连,令人束手束脚,无法自如施展,林翔只用了半招,司空照笔画一变,又划向他胸口,林翔被逼得向后一退,长剑仍出“小满”,继续抵挡,司空照一个“阎”字写完,林翔共退了五步,浑然无法反击,唯有用“小满”紧守门户,待到司空照“王”字写完,林翔已觉手腕酸麻,几欲拿捏不住长剑,心中知道这般打斗下去必定是有败无胜之局,趁着司空照换字的间隙,大喝一声,飞身抢攻,一招“大雪”,剑身带起阵阵寒意,如同雪花飘零,冰封千里,向司空照横斩过去,这招乃是参日剑法中威力最大的五招之一,讲究的是一往无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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