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津药化工(1/2)
那团火焰在吞噬掉那幅画作后,便渐渐停息,张睿明望着火盆里的那摊灰烬怔怔出神,这幅画作他现在想来,那手笔古拙,其中人物却又郁气内蓄,豪气难发,带着一丝氐惆之意,一道闪电从张睿明脑海间闪过,他突然想起这被张擎苍烧掉的画作是哪一幅了,他曾经在年幼时好像看过,这步正是正是父亲十多年前,费尽心机,从香港买回的一幅晚清名家,高翔的画作《放翁南回马》吗?!
放翁即是陆游的号,张睿明记得这幅《放翁南回马》配着的字便是一首陆游的《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年少就立志要“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陆游,这幅画卷描绘的却是陆游他晚年退居山阴时,一步一回头的仓皇神态,立志要像班超那样轰轰烈烈地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的陆游,身在金兵侵掠的南宋,想报国却无门,一身壮志未酬的悲愤,在高翔的笔下,正是栩栩如生。
现在想来,当时父亲买下这幅画作,应该都是近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在香港一次偶然机会,张擎苍见到这幅画作,虽然这不是高翔的一流作品,但其中人、景、意确正击中了张擎苍的心境,让他一下就挪不开脚,只想如何将这画买回,当时问价拍卖行,这画喊价就是70多万港币,还是在拍前公售的价格,过了两天就马上要上展台,到时完全就不是这个价了。
而那时张擎苍也才创业不久,怎么可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投在这上面,他都准备放弃了,还是舍不得的在这画作前流连了许久,而当时陪他过去的王英雄,见老友如此入迷,一打定主意,便径直下单,以如此天价替张擎苍买下了这幅名家的非一流作品。
那时张睿明才刚上班没多久,就看到父亲天天对这幅画作*爱不释手,珍而重之,后来张家生意越做越大,张擎苍也买过一些价值更高,价格更贵的画作,但这一幅画作,却永远在他心里首要的位置。
想来,父亲应该珍重的是王英雄对他的那份情谊吧。
眼前物非人非,张擎苍的背影看起来都更加岣嵝,张睿明心里一酸,上前将父亲扶起。而这位痛失挚友的老人,此时只是微眯着眼,按耐着心里的悲苦,对张睿明说道:“好了,该做的都做了,我们回去吧。”
张擎苍一行人便在完礼后像王家人告辞,张睿明全程都不敢抬头看王英雄女儿的眼睛,他一直默默的低着头,跟在父亲身后,像一个罪人一般,心里满是难言的酸楚。
所幸王家不知是不想计较,还是王英雄未曾将曾经与张睿明对簿公堂的事情抖出,张睿明在整个祭拜过程中,都没有受到王家人的谩骂与阻扰,这让他心里稍安。
三人很快就回到了车上,在车子驶出这津港殡仪馆的时候,张擎苍仍是一言不发,神情肃穆,张睿明也心里难过,一车人便静默的驶上了回市区的县道。
过了良久,张睿明突然想起,父亲今天为何会写“流亡霸主晋文公,可叹酬恩须梦中”这对挽联了,春秋时的霸主晋文公,曾于骊姬之乱时被迫流亡在外十九年,直到在秦穆公的支持下,才回晋杀晋怀公而立,从此成为春秋五霸中第二位霸主,开创了晋国长达百年的霸业,父亲会以晋文公来喻比王叔,这也是对这位老友曾经希冀东山再起的事业,感到一丝内疚与介怀吧。
而想来,这其中的始作俑者,却还是自己,要是自己在荆沙河污染案的时候,稍微网开一面,没那么较真,要是自己能突破心底的底线,放过这位张家至交一马,会不会结局就不一样?
想到这,张睿明心里越发郁愁,虽然知道自己是绝不会背弃公益底线的,但如今王英雄的凄凉结局,却又是他心里难以忘却的伤痛。
他叹了口气,试着向父亲缓和一下气氛:“爸,今天王叔他……事情发生的突然,我能问下他是怎么过世的吗?我记得他身体一直还不错啊……”
张擎苍眉目微动,今天难得的开了口,他声音平缓,带着一丝木然:“他是自己自杀的,昨晚,在上完晚课后,他一个人偷偷在洗漱室,拿着毛巾挂在窗户栏杆上,将自己吊死了……”
果然,张睿明知道王英雄不会是那种突然因为身体原因而倒下的人,只有他自己精神上败了,他才会如此结束。
其实张睿明接下来想问为什么王英雄会选择自杀,可想到毕竟是他自己亲手送这位老人进去的,不用想,让这位老人选择自尽的缘由,当然就是因为自己。
于是,张睿明沉默下来,无脸再提王英雄的死因。
“你王叔会选择走这条路,其实还是因为他的厂子倒了……”
没想到,早已看穿儿子心思的张擎苍,此时主动开口道:“你也知道,那厂子就是他的心血,他甚至还希望能有机会东山再起,可是,现在经济就是这样的行情,就算他人在外面,也一样救不活的,可惜哎……”
张睿明闻言一动,虽然明白父亲这样说,也是存了安慰自己的心思,可他还是感到奇怪。
“可是……津药化工的案子我有做案后回访,在他进去之后,张圣杰不是以国资进入为核心,做了一揽子的政策来救活津药化工吗?当时还对王英雄自身罚款债务与津药化工进行了分割,当时王叔那一身的债务……不是都已经与厂子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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