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情人节(2/3)
个一次性纸杯从饮水机里接水。她刚进门,就听他说:“把门关上。”
办工桌后,他身材清瘦,戴着一副金丝边眼睛,唇角微微含笑,正是迷倒很多女学生的温和谦雅模样。
凉风吹过来时,带着一点点清淡的酒味,简直凉快得不像话。
“先喝点水,坐下说吧。”
林熹从善如流地坐下喝了半杯冰水。关于剧本,她还是想坚持一下。
没等石庆收开口,她直视着石庆收,让石庆收看到她的坚持:“石老师,我觉得这个情节不能删。这次的戏,表层的立意是讽刺键盘侠,他们可以凭喜好吹捧一个人,也可以肆意诋毁一个人,然而真需要发声时,又成了装聋作哑的人,欺软怕硬,在言论自由权被侵害时,怕失去现有的生活,即使心里有怨也不敢抗争。其主旨,并不是批判键盘侠,而是隐喻我们大部分人就像键盘侠一样——如同被温水煮青蛙,当言论自由逐渐被削弱时,不敢抵抗,只求安于现状。”
如果删掉了后面键盘侠响应号召决定一起发声、却在组织者呼吁抵制抨击某项法令的修改时自己却怂了安静如鸡的情节,删掉组织者发声抨击的台词,那就像是做/爱一样,前戏做足了,结果还没高/潮就戛然而止,未免太败兴。
石庆收点燃了一根烟,将打火机和烟盒扔桌上,身子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脸上犹自挂着笑意。
视线中,年轻的小姑娘即使是穿着简单的白t搭及膝裙裤,也依然好看得不像话。被汗水打湿、一根根黏在脸侧的碎发,非但没让她显得狼狈,反而更青春、更性/感了几分。
是的,年轻人的青春,年轻女孩儿的青春。当这种青春和性感结合时,对男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这种人,在行业内有一句恰如其分的评价——祖师爷赏饭吃。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石庆收抽了一口烟,在这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林熹的脸上,和她对视:“林熹……”
他顿了顿,说:“我一直有关注你。很多任课老师聊天的时候就说过,林熹这孩子,漂亮,有才华,敢想,也敢做。但是……”
他坐直身,吐出个烟圈儿,抖了抖烟灰,盯着她说:“漂亮?有才华?”
他温和的面容上有了些许讽刺:“这个圈子从不缺漂亮有才华的人。真正能红的,也就只有那几个。你觉得现在的江临、李元白、杨琪、贺芸芸,为什么能一直待在一线?”
石庆收的目光,像是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一样,让林熹有点不舒服。
她秀眉轻皱:“因为他们要么有演技,要么有特色,关键是能让观众记住他们,对他们印象深刻,愿意因为这个演员去关注他们的作品。”
“至于江临,”说起他,林熹的语气中情不自禁地带了钦慕,“他是一个天才,一个特别有天赋的天才,每一个角色都被他刻画得入木三分。他演的戏,从来只有烂片,没有烂角色。”
石庆收的手靠在雕花木椅的扶手上,指尖烟雾缭绕。在这袅袅散开的烟雾中,他唇角微微勾了勾,似乎是在嘲笑林熹的幼稚。
他摇头,温和的声音却无法让人感觉到放松:“不,你错了。演技,才华,美貌,是成功的必要条件,但不是决定性因素。他们能红,是因为他们识时务。这场戏的剧本,你可以不改,这只是学校的戏,影响力不广,不足以引起上面的重视。但是……”
他将烟摁熄,扔进垃圾桶:“我不否认,每个人都有成功的可能,全看能不能把握住机遇。我们做个假设,假设你红了,你任由自己的性子,再创造出这样尖锐的东西,结果会怎样?你所有的努力,都将付之一炬。我叫你来,告诉你这些话,是不想眼睁睁看着一个好苗子走向自我毁灭。你好好想想,这些戏份到底删不删。”
林熹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不得不承认,石庆收说得对。作为文艺工作者,他们注定会受到关注,言行会被放大观察。如果要红,要成为巨星,不仅仅需要美貌和才华,还需要情商以及识时务,必须保证自己走的每一步都符合社会大流的价值观。在思想上也要保证“正确”。
她捏紧了手指,说:“您说的,我都知道。但是,这场戏我不想删,我可以改一改,尽量少提敏/感内容。至于以后……以后再说。”
石庆收靠在椅背上不动:“那这场戏,你想怎么改?”
林熹大脑里迅速过了一遍,思索片刻,翻开剧本说:“组织者发声抨击的内容删掉,用肢体语言和沉默来表示,然后重点放在他发声后孤立无援时,对键盘侠的声讨。”
随后,林熹又说了几个点,石庆收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可以。”
他双肘撑在椅子的把手上起身,走到林熹身边,手落在她肩上拍了拍,林熹瞬间被淡淡的酒味儿和香烟味儿笼罩。
石庆收神情温柔,声音也柔和了几度,像是一个正直又慈祥的长者:“我刚刚说过,我一直有关注你。林熹,你很有才华,但是,你们这种有才华的年轻人,难免性格骄傲。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今天提点你,是不想看你将来因为性格原因出不了头。”
石庆收落在她肩膀上的手一直没有挪开。
林熹闭了闭眼,大脑中回放着从进办公室开始石庆收的所有举动。假如她傻一点,那当然会相信他的说辞,感激涕零。但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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