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歪打正着(1/2)

船只停在湖泊的正中央，肖钰正想问为什么不动，却见那个一直不说话的船夫摘下了斗笠，一张脸上一道从眼睛下方划过鼻梁的刀痕异常醒目，把原本还算端正的样貌变得骇人。

肖钰几乎是一瞬间就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那船夫冷笑一声，问李君平：“公子可识得我这张脸？”

李君平道：“实在不好意思，在下不识。”

船夫将船桨扔到一边：“哼，等你死的那一刻，你就会想起来了。”

他一说完就从袖口抽出一把刀，向李君平笔直刺来，这小船根本不大，那船夫如此动作导致整只船变得重心不稳，肖钰眼疾手快窜到船夫面前，接住了船夫的刀，对李君平大喊：“此事因我而起，快走！”

船夫看见肖钰那张脸，脸色更加难看，巴不得把她的心挖出来，一脚踹开肖钰，他的力气之大才让肖钰明白之前他一直都没有露出真本事，肖钰直接被踢出了船，澜跳了出去接住肖钰，借着几片荷叶跳到了一边的空船上。

“该死！”肖钰抱着肚子，疼得冒了冷汗，还想回到船上，却被澜给制止，他道：“李君平一个人办得到。”

“可是……！”肖钰突然一愣。

可是什么，可是她又一次出了错吗？还是她又给别人带来不幸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出现的是他！

澜将肖钰扶到一边坐下，看着李君平，脸色沉重的可怕。

李君平一直都在躲避船夫的攻击，没有正面出手，船夫看他在躲故意激他：“怎么，你连出手都不敢吗！？”

“那是因为你不配。”李君平跳到船头：“我好像有点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那个屠夫的儿子？”

“我父亲教书为生，怎是一届屠夫！”船夫快步向前攻击李君平的下盘，却被他一脚踢到船尾，既然无法动弹，直到这一幕，肖钰才真切的体会到李君平的实力。

“若不是屠夫，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真是该死。”

“你住口！我父亲一生清清白白，从来没有做过恶事，你凭什么杀他！”

“你在这里质问我的时候，应该去查查，他到底做了什么。”李君平居高临下，看船夫如图看待臭虫一般。

“呸！你这个恶人，如果不是你，我父亲就不会死，我也不会像如今这样见不得人！”

船夫变得歇斯底里，一直忍受的憎恨早就变成了盘踞在他心里的毒蛇，他巴不得让李君平碎尸万段。

“有一个女孩。”

李君平淡淡地说：“她因为你父亲抬高学费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才能上学，后来又因为你父亲找借口收各种杂费，每天只能吃一个馒头。她因为太饿了倒在我门前，吃了最后一顿饭后就离开了人世，大夫说她那短短的一瞬间只是回光返照而已。”

“你在说什么狗屁故事！”船夫对李君平的话完全没有兴趣，只想着怎么让他偿命。

只不过二人之间的实力悬殊太大，李君平不断向船夫靠近，船夫被刚刚的一踹整个身子都变得极软，完全使不上力气。

“我既然做了，就不会不承认，反倒是你，借着暗香刺客的风声来杀人，还不是不愿意背负恶名。”

“你胡说！”

“那她呢？定南与此事无关，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还不是他先背叛了我！”

“背叛？那又如何？”李君平大笑，“只不过是背叛而已。”

“你！”船夫看李君平的眼神越来越恶毒，却也越来越恐惧，他本能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好像在根本上就有什么与自己还有其他人不同。

“真是恶心啊，为什么你们总是要伤害她呢？”李君平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冷，从船夫手里夺过那把刀。船夫想跑，但是自己却站不起来，这个男人的威压让他感到窒息，他不断喊着别过来，但是李君平却离他越来越近。

“永远都不能伤害她。”

手起。

“除了我之外。”

刀落。

一个等待了很久的复仇者仅仅在一瞬间就被夺走了生命，也许复仇的本身就是一场博弈。肖钰看着船夫的尸体，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以后再也不可能知道了。

如今去想明明谁也不会死是根本没有意义的，肖钰冷静下来后对这尸体默哀，她至今想不通，船夫为什么会知道时间其实是在今天？

李君平现在是被盯上的猎物，按照道理来说不可能自己大张旗鼓的宣扬，那这件事究竟是谁泄露出去的？除了他二人知道，也就只有天知地知。总不可能是他刚好在这里兼职给碰上了吧？

但是她的确欺骗了他。如果自己不去插手，也许他也不会死得这样凄惨吧。

澜拍拍肖钰的肩膀，梅小易跑过来一脸担心地看着她。

肖钰叹了口气，对他笑了笑，告诉他没事。

回到安阳侯府后，李君平找来了大夫给肖钰消毒包扎，还好伤口不深，但即使如此，由于伤口过长且容易崩裂所以还是缠了一脚纱布，只能一瘸一拐让梅小易掺着走。

吃晚饭的时候，肖钰没有什么胃口，澜又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打发梅小易去外面买碗混沌，自己坐在石凳上沉思。

肖钰现在觉得燕夜说得真对，自己真的没脑子，偷鸡不成蚀把米，永远做不到想做的事。恐怕萧支恒也是对她失望了才收回藏锋令牌的吧。

“昆吾有赤铜，铸八剑，锋芒不外露，是曰藏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