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京津冀不相信眼泪(二)(1/1)
公司很忙,我也就很忙。我感觉不到什么是忙,我或许是在假装着很忙。可我也不由得进入了奔波的状态。
我有那么两三个朋友,感觉他们对我和对其他人一样。尤其在我发病之后,好像和他们关系疏远了,却又异常在意我们之间的关系。又有那么几次相逢,在饭桌上听着他们不停的讲着电话,总是嗯嗯啊啊的回复下属,或者是斩钉截铁甚至声嘶力竭的大声训斥。在我们正常的交流里总是要无故说一些“最近没时间,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那种没意义的话。总是看着他们风风火火的来,又匆匆忙忙的走。感觉他们总是瞎忙,甚至在幻想中给他们描绘了一个我认为的他们的人生。我觉得我没有朋友,或者没有志同道合的朋友。
大家都太理性了,我偏偏那么感性。
于是大家又总是几年没见,见了不欢而散,又不如不见。
我的北京工作任务中穿插着天津的一些事宜,其实也就是那么一些浅显的工作,也比较容易完成。无奈总是要北京天津两头跑。我坐着京津城际高铁,日复一日的折腾,好像陷入了循环。
天津西站附近有一个宾馆,很便宜,才60块钱,环境也还不错。到了西站打他们的电话会有面包车来接。我住在那里,那里有一个立交桥,桥下有一个菜市场,不知道那里叫什么名字,可能根本没有名字。我的手机备忘录里记下的是天津西站停靠点和那里的电话。是的,在我患病之后,好像有一些强迫症或者一些别的什么病,总写一些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的文字。我总爱把我在每一个城市所住的地方叫做什么根据地,停靠点,郑州有间客栈,哈尔滨一家宾馆之类的。
在这个宾馆里同样有一个出差的大哥,我俩住在三楼彼此对面的房间。每,我俩总是同时出来拔网线。几天功夫就认识了,对于做业务的人来说,认识一个人再简单不过,就看你想不想认识。那个大哥爱喝酒,我并不爱,偏偏见到他的时候都是他刚刚喝完。他跟我讲了很多大道理,我起初不爱听,后来假装听听,再后来很理解他。
人总是跟陌生人才会说一些实话。
我和他说了我的病情。
他跟我说,从前他是送报纸的,每月工资1500元,处了个女朋友在滨江道给人家卖服装,两个人家都是衡水的,来天津闯。那时过得很不容易,甚至有时温饱都解决不了。那时的他很抑郁。后来他转行去中介卖房子,大家都能卖出去,他只能得一些底薪。最后大家都走了,他留下了,成了经理。工资大概是之前的三四倍,他还是很抑郁。后来又来到了现在这个公司,在天津买了房子。可是他还是很抑郁。他跟我说人性总是贪婪的,也总是不知足的,一切的攀比和不满足等等情绪让每个人都很浮躁,可是却无力改变,所以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抑郁。我跟他说,我这病和你的抑郁情绪是两码事。他说我说的不对。他认为能得抑郁症的人都是超脱了凡尘,他认为只有内心有强大渴望的人才会抑郁,像他们这样的凡人都是因为某一件事抑郁那么几天就好了。我反问他:“那你认为我是天才”?他又笑了笑摇了摇头,他说:“你不是天才,你是介于天才和疯子之间的一种状态”。我似懂非懂。他又说,其实每一个精神病都有可能成为天才,只不过是他们没有跳出这个圈里。我恍然大悟。
大哥和我在那个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大概一周多,我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却只是表面上的拨打了对方的电话,并没有真的存下去。可能我们真是名副其实的过客。
在京津一共待了一个月左右。到了五月,趁着天气转热,我也离开了河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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