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〇八章 郁新的嘱托(三)(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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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泰沉默良久,大脑飞转,消化着郁新的说辞。
郁新也没有催促,将思考多日的想法说出来,他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畅快,只不过毕竟年纪大了,说了半天的话,感觉嗓子有些发痒,就拿起茶杯润了润嗓子,吃了几块干果,补充一下消耗的能量。
不知道过了多久,侯泰长出一口气,起身拱手道:“郁大人,下官真是醍醐灌顶,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古人诚不欺我!”
“呵呵,”看着侯泰恭敬的神色,郁新也满脸含笑:“侯大人,无需如此,老夫也只是一些浅见,只是一种思路,侯大人千万不要按图索骥,否则容易误入歧途。”
“这?”
看着侯泰略显愕然的神色,郁新心中有些郁闷,平心而论,侯泰并不是最好的人选,他嫉恶如仇,慷慨敢言,可以和古时的汲黯相比,但心中城府不够,不是宰辅的合适人选,但自己时日无多,放眼朝中,最得陛下信重的就是这个侯泰了,虽然齐泰、黄子澄的信重在侯泰之上,但是能力上就不如侯泰远甚了,所以只能选择侯泰了。
原来的吏部尚书蹇义虽然比侯泰要小得多,但是其城府要深沉得多,善于投上位所好,先帝时,就以奏事称旨著称。他本命为瑢,先帝曾经问他是否是秦穆公时名臣蹇叔的后人,他不敢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先帝认为他诚实,所以将其赐名为“义”。今上登基之后,按惯例擢升其为吏部左侍郎,北巡时擢升为吏部尚书,可以说根红苗正,两朝信重了,但是却牵扯到谋反案中,面临灭门之祸。
蹇义的罪名是勾结楚王,为楚王内应,这个罪名在郁新看来有些牵强,但皇帝却雷霆震怒,一定要治蹇义的罪,郁新也没有办法。
蹇义是巴县人,也就是后世的重庆人,沿长江顺流而下会经过武昌,所以每次归乡省亲时都会去觐见楚王,久而久之,两人就有了一定的交情。在皇帝北巡期间,楚王给蹇义写了一封信,叙说了心中的恐惧,认为皇帝想要尽灭藩王,而自己作为最年长的藩王,首当其冲,希望蹇义能够居中调和,帮他说说好话,同时还隐晦的希望蹇义能够为他传递一些消息。
据蹇义说,他并没有太当一会儿事,因为楚王几乎每年都会写几封这样的信,所以只是按照礼节回了信,说陛下仁慈,只要王爷安分守己,陛下是不会动王爷的。
后来台王出事,楚王作为宗室之长,进京安抚,期间多次到蹇义府上拜会。期间,楚王向蹇义请教如何处置,蹇义思前想后,建议楚王多去宫中拜会太后,做做太后的工作,只要太后首肯,台王应该可以保全,这是皇室的丑闻,能不公开最好。
楚王也确实这么做了,所以京城里就开始流传楚王的仁义之风,同时也有人隐晦的职责皇帝圈禁亲弟,有些刻薄寡恩......
这一切似乎看起来都没什么,只不过当楚王谋反的消息确定后,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从表面看,蹇义所做所为似乎无懈可击,但是如果换一个角度来看,就未必那么简单了。因为涉嫌谋逆,没有几个人敢为蹇义说话,而且皇帝雷霆震怒的消息传出后,风向逐渐变了,一时间,大小奏折如雪片般飞来,最后蹇义才被定了“勾结楚王,意图谋逆”的灭门之罪......
郁新一直不明白皇帝为什么厌弃蹇义,但却知道,从那之后,皇帝开始任用那些慷慨敢言之人,也许皇帝觉得这样的人,不会口是心非吧,呵呵,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郁大人,郁大人?”
突然发现郁新不说话了,似乎在思考什么,侯泰开始不敢打扰,但时间一长,还是忍不住了,只好轻声的叫唤。
“哦?”郁新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走神了,唉,真是老了,想到这里,郁新苦笑几声:“对不起,侯大人,刚才走神了,刚才说到那里了?”
“刚才?刚才说到,不要按图索骥,容易误入歧途。”侯泰狐疑的答道。
“哦,对,上面那些都是老夫的猜测,以后的发展未必会是这样,但是,侯大人需要谨记一点:丞相职位虽然不可能再设,但丞相的权力不可能消失,仍会以特殊的方式分布在朝廷的各个部门中,而且离陛下越近,那么权力就会越大。”
“而且,”郁新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下,脸上浮现出挣扎的神情,沉声道:“侯大人,文渊阁是陛下放权的一种姿态,但千万不能得意忘形,否则恐怕会出现新的变故。”
“什么变故?”
“老夫也没有想明白,”郁新沉吟了一会儿,突然笑道:“老夫想的太多了,即使出现变故,恐怕也是数十年之后的事情了,老夫肯定是看不到了,侯大人应该也看不到了,呵呵,呵呵!”
说话间,郁新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伤,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侯泰见状大惊:“郁大人,您怎么了?怎么这么.....”
“没事,没事,老夫只是一时感慨。”郁新挥手阻止了侯泰的叫声,摇了摇头:“侯大人,今天所说的,一定要保密,一旦传出去,恐怕不仅你我人头难保,还会祸及家族!”
“恩,下官明白!”
“咳,咳,咳,”郁新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嗽的撕心裂肺,无法自己,侯泰连忙站起来,帮着抚拍后背,同时低声道:“大人,您怎么样?要叫大夫吗?”
“咳,咳,咳咳咳,不需要,”郁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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