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五月雪(2/3)
结发为夫妻,自然是要恩爱两不疑的。”温雪眼眶酸热,只将头又低了低,却还是无言。
唐瑾蹲下身子,抬起温雪的下颔,轻轻擦去眼角挂的泪痕,温和笑道:“前些日子我收到一封书信,是我年少游学时结识的一位朋友,他在信中说兴许明日就能到桂北,届时,我们一道去迎他。”
是夜,大雪悄然而下,清晨醒来,屋檐墙头已隆起一层厚厚的积雪。温雪披了斗篷与唐瑾驾车到了桂北山下,山上满是积雪覆盖,却少了五月雪的淡淡馨香。
“我这朋友复姓上官,单名一个瑜字,自小酷爱弹琴,琴技堪称一流,等见了他,定要让他好好奏上一曲与你听听。”
兴许是眼前的美景感染了唐瑾,温雪听着他眉飞色舞的描述,眼梢唇角也浮出了淡淡的笑意。
初见上官瑜,温雪一时惊为天人,那时,她记起书上的一句话来,“君子至止,锦衣狐裘。”
“上官兄近日可谱有新曲?”
梅园之中,唐瑾为上官瑜斟了一杯清酒,笑问道。
上官瑜浅抿一口,缓缓答道:“是有一曲,待清酒入腹便奏于子长和夫人听。”
温雪坐在一旁,空气中有淡淡的清洌酒香,琴音入耳似是掷向了湖心的一枚石子,那年五月,桂北山白花纷飞,山林深处的琴音清晰如昨。
偷偷瞧向院中正在抚琴的男子,会是他么?
温雪一怔,忙摇了摇头,摇散了心中那可怕的想法,纵然是他又如何,如今,她只是唐瑾的妻。
上官瑜在桂北只待了六日,离别的那天,上官瑜将随身的古琴赠给了唐瑾,“子长成婚,瑜琐事缠身未能到贺,这古琴乃是瑜的随身之物,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逢,还望子长莫要嫌弃,收下此琴,留作纪念。”
冬去春来,开春,唐瑾跪在堂下,上禀父母,他要参加今年的会试。
唐家双老自然是欣慰的无以言表,连连点头道好,温雪立在一旁,嘴角虽有温婉浅笑,只是眉宇之间有挥不去的淡淡郁愁。
唐瑾高中会元返乡,桂北山口,迎接他的是全乡的父老乡亲,他巡视良久,终是问向母亲,“为何不见阿雪?”
唐母神情一滞,欲言又止,终是看向一旁的唐家老爷,并不答话。
唐瑾心口猛然滞拍,双手在衣袖中隐隐发抖,他看向自己的父亲,颤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言罢,又摇了摇头,似是自语道:“会有何事?前日我还收到她的书信,信上嘱我说让我照顾好身体。”
“瑾儿……”唐母悲恸唤了一声,上前拉住唐瑾的衣袖,哭道:“瑾儿还是忘了她吧!那张家姑娘很是不错……”
唐瑾心口一沉,看了唐母半晌,眉心拧起,衣袖甩开,直接跃身上马背直奔府邸。朱红大门开启,跨过重重门栏,终了,脚步停在两人的房门之前,他轻轻抬手似是废了全身的力气,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桌面上厚厚的尘灰入眼,他身子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一步。
“是怎么回事?”
夜半,他坐在房中,书案上只燃了一盏白灯,唐母摆了摆手,身后提着食盒的婢女便退了出去。
“你醉心商道,我与你爹也未有逼你进京赶考,只是你乃家中独子,她嫁进唐家一载,却未能为我唐家开枝散叶,她既嫁你为妻,诸事自然以唐家为大,她不在一旁劝你赴试也就罢了,怎能阻你纳妾断我唐家骨血。”
唐瑾呵呵笑出声来,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柩,遥望着天上弯月,天地如此之大,她能去往何处呢,自归来寻不到她,他便跑到她的母家,可那沉积的浮灰告诉他,那个地方早已无人生活。邻里乡亲见了他,也都是摇摇头,不愿多言。
第二日,唐母推开他的房门,笑言:“瑾儿,张家姑娘来瞧你来了。”
他歪坐在床头,似是未闻,唐母笑颜微垮,转身强笑道:“真是劳累张家姑娘了。”
房中,他并不看向那张家姑娘,许久,只听一道声音缓缓开口,“你不想知道她去了哪儿么?”
他愣愣抬头,只听那张家姑娘长叹一声,道:“我本就是外人,若不是我母亲急于将我嫁出,也不会染上你们家的这些事情,我虽不知其间详情,但听坊间传闻,她既为人妻,却心中思慕其他男子,你府上的人说,在你们房中的床榻下搜到一封书信,那信是一名男子写于她的,信上写着长相思。”
翌日,他看着书案上的信笺,哈哈笑出声来,唐家双老面面相觑,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他拿起书案上的信纸,笑声止歇,忆起从前她欲言又止地模样,他怎会不知她的心思,是故,从那时起,他开始细心钻研儒学,每夜临寝也总要翻上一遍《中庸》,他想着总不能让她为难,他不愿纳妾使她蒙羞,那便进京考取功名,届时,便说是听了她的劝说才愿进京赴试,如此双亲总不至于太过为难于她。
“那日,上官兄所奏之曲是何名字?”
“还未取名,待想了合适名字,便书信一封递到子长的府中告知一声。”
那曲琴音,名长相思。只是他知道的太晚了,以至于让世人误解,成了害她的鸩酒。唐家双老又有意休妻,便顺水推舟诬了她的罪名,她羞愤难掩,翌日清晨便投河自示清白。那封封书信,是唐家双老寻了人,仿了她的字迹,只为让他在京安心备考。
那年,五月,桂北山上的油桐花开,山林之中,两名俊逸公子,一人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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