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真想做个小尼姑吗(3/4)
旷神怡。我全然忘记了自己的病,感到自己此时就像宽阔蓝天下雀跃的一朵小野花,自由而奔放地绽开着。与市内人流如潮,喧声鼎沸不同,农村田野林荫道上行人稀稀落落。因为时间是上午八点多钟,所以市内过河到农村小集的人不多。与我相向而行的大多是准备过河往市内来的农村人,他们或到市内卖农贸土产,或去市内购买生活用品。
看着迎面走过来的几个男女农民,我灵机一动:为什么一定要到小集才卖鞋呢?这几个人看样子是准备过河到市里采购东西的,何不现在就向他们推销呢?
我大方而热情地上前截住他们。
“买凉鞋吗?出厂价直销!”
我边说边从包里掏出几双凉鞋。我感觉这几个中年农民颇诧异地盯了盯我,在他们以往经历中,恐怕从未遇到过一个十八九岁女学生模样的姑娘向他们推销物品呢。
我也惊讶自己第一次做买卖,竟没有丝毫的畏惧和羞怯,俨然一付能说会道经验老练的推销员模样。
可能是新鲜加好奇,我没费什么口舌,这几个农民也没有同我讨价还价,便买了三双凉鞋。
无师自通,我又用同样的方法截住迎面的行人又销了三双凉鞋。
等我走到小集时,手里只剩下一双凉鞋了,那最后一双凉鞋,在小集不到五分钟便被一个卖猪肉的彪形大汉买去。
当我在上午十点把本钱交给表哥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一事实──我竟在两个小时之内卖掉了七双凉鞋,他运气好,一天才能卖掉四、五双鞋。
“楼上小姐,去掉你文质彬彬的娇小姐架子,做生意吧!做生意你一定能发大财!”
表哥由衷地笑着同我逗趣。
“楼上小姐”是我亲戚和邻居送我的雅号。说起这个雅号来话就长了……
我父亲是四o年参加革命的老八路,抗日战争时期负过伤,解放后,做过七品芝麻官──区长。八o年响应党的号召,第一批离休。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唯一使子女引以自豪的是区政府给我们家单独盖的一幢两层小楼房。
楼房前面环围着一个开着拱形园门的庭院。父亲在院内花圃里栽上各种鲜花,花圃四周的水泥台上放着文竹、仙人掌等盆景,庭院内还有一个盘旋而上的楼梯,雕花的煅铁扶栏。二层楼房与庭院的整体造型华丽、洋派,有一种朦胧的婀娜多姿的美丽。那个年代,我家这幢小洋楼,在全是平房的居民区,宛若鹤立鸡群。
这座低层四间,上层两间加一个大阳台的小洋楼住着我们一家五口人:父亲、母亲、姐姐、弟弟和我。姐姐两年前出嫁,这样楼上的两间屋便成了我一个人的卧室和书房,大阳台也成了我一个人独自散步的小天地,在很多人家住房紧张的年代里,我一个人拥有那么多房间,不能不令我的很多同学羡慕。
但我以为,儿时最能令我感到自豪的是我母亲。母亲是个小学教师,人过中年仍风姿绰约,风度楚楚,颇有中国传统的端庄淑女风范。
母亲比父亲小十二岁,从我记事时起,从未见过父亲同母亲吵嘴红脸,父亲常常像呵护小孩般,呵护母亲,家里始终弥漫着慈爱和温馨。因为父亲级别较高,工资较高,在那个吃大锅饭工薪年代里,我家还称得上比较富裕的。
三个孩子中,我的长相和性情像母亲,又加上我成绩好,母亲比较偏爱我,常把我打扮得清丽照人。在母亲潜移默化下,我平时举止言谈,慢条斯理,文静优雅,走起路来袅袅婷婷,一付大家闺秀的模样。我不爱体育活动,也很少与同龄小孩一起风风火火地玩。整日在自己的楼上书房中静静地读书,所以邻居和一些亲友给我送了个“楼上小姐”的雅号,对于这一雅号,我有时感到哭笑不得,不能确定是否名符其实。
人的外表同她的内在性格,有时是不能完全相符的,我的外形始终给人以判断的错觉。直到现在初次见我的人,常认为我是个女性感特别强的女人,体态纤细,动作缓慢,声音细弱而温柔,使人联想到只能吟诗作画,描花绣朵的,古代绣楼上的娇小姐,恐怕谁也无法从我的外表猜测我性格的另一面──胆量过人,泼辣勇敢,狂妄自大,有时甚至比男人还要刚毅武断。
人啊人,本来就是复杂的多组合体,复杂得有时连自己都不能认清自己,古希腊戴尔菲神庙碑铭上那句箴言说得好──认识自我,比lún_lǐ家们一切巨著都更为深奥。
表哥让我从商的玩笑,当时我并不以为然,但等到十年后,我真正成为一个商人的时侯,我才知道,我的确是有商业潜能的!商人的素质除后天因素外,先天和遗传因素也是不可忽略的。我的外祖父解放前就是本地数一数二的大商人,我母亲出众的举止风度,很大部分是从小得益于她那个富商家的□□。
卖鞋的“楼上小姐”这段插曲过后,当我和另一个农村姑娘长跪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把五元钱交给披着大红袈裟的长慧和尚时,我便成了一名佛教徒──师傅给我一个红色硬纸片做成的简陋皈依证书,上面写着我的法名“性愿”,那个农村姑娘叫“性慧”。
从那天起,我就成了尼姑庵里一名正式的小居士。除每天回家睡觉外,其他时间我都泡在尼姑庵和膏药店里。
中西中庸心理咨询师点评——
形成宗教思维的基本因素来自家庭、父母、童年以及自身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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