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2/2)

快饿死了，早就惦着这个啦。”他闻着那香味肚皮就要开始乱叫，距午膳已过去几个时辰，回程又是一番折腾，腹中确实是空了多时。他嬉笑着拿过调羹舀起一个白胖馄饨就往嘴里塞，不妨被烫了个正着。

“慢些，刚端上来的。”高氏无奈点了点他额头，取过干帕子包着他湿发慢慢揉搓。

“阿娘今日用的什么，也是馄饨么？”他一边吹着热气一边笑着问她。

“天热没什么胃口，同阿圆一道喝了些米粥。”

“实在是路上雨太大了。”他抿了口勺中汤汁，含糊道：“我若下次回来迟了，阿娘别等我了先吃着吧。”

屋子内的竹帘都卷了起来，下午刚下过雨，空气中还带着些泥土气息，高氏轻柔地应了一声，换了快帕子继续拭着大儿发丝。魏瑜实在是饿得狠了，连吹数口便一口囫囵吞下去，连着吃了好几个，方发出一声满足叹息。

高氏无奈摇头，将边上菜碟往前推了推，让他慢些。

“大军将行，你的行装也要开始准备了，亳州湿热，厚衣服自是不用多带，我给你裁了许多薄衫带上。”

他头发已是半干，高氏便起身去取来梳子打算给他通通。

“阿娘还给你做了件新的罩甲，一会儿拿来给你试试，若是大小不对还来得及改。”

魏瑜见她拿着木梳站在身旁，侧过身握住她双手，眼睛弯起露出个极大的笑容宽慰道：“阿娘，别担心。亳州与朝廷对上本就是以卵击石，再说我可是你跟父亲的儿子，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高氏抬手狠狠敲了他一个板栗：“阿娘不求你争什么军功，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只要你全须全尾的回来！”

她将他身子掰过去，一边给他通着头发，一边嘱咐：“还有阿圆，我已同她说过此事，你们日后是要成亲的，我不准你此番有任何闪失，知否？”

“阿娘放心。“魏瑜不敢再笑闹，郑重应下。

这一日，天际晴朗，晚间星夜当空。魏瑜提早便同母亲说了观星之事，故而见时辰差不多了便直接派从人去了明颐阁。

方瑗已经梳洗好了正坐在榻上翻着医书，得知武乐阁派了人过来，知道定是观星之事，心头雀跃。碧草伺候她起身换了衣衫，她将那些备好的香包药丸收拢好一并带着去了花园。

府内园子也是前朝郡王托江南的能工巧匠所造，小桥流水曲栋画廊。她到时，魏瑜正坐在园中凉亭上摇着扇子，颇有些电视剧里纨绔公子的派头，魏瑜心里苦，并非为了装逼实在是园子里蚊虫太多。

他见方瑗来了，笑着迎上去：“还以为出征前无缘观星了，老天爷还是给我些面子的。”

方瑗抬头望着苍穹之上繁星密布，仅仅是站在平地上就美不胜收，不知在鹊楼上是何等光景。

两人登至鹊楼顶部，让仆从在下面候着。方瑗推开架着的雕花木窗，探出头去，眼前景象让她惊而忘言。天空如此之近，好像伸手上去就能勾下一颗星星来。

“在柢山的时候，父亲常指着星斗教我，可是我总认不清楚。”她压着耳边被风吹起的发丝，看着夜空，嗔怪道：“那空中星星这么多，长得也一模一样，我怎么可能认得呀。”

魏瑜见她半边身子都要倾斜出去了，又不好直接上去拉她衣服，只能走到边上，伸出手臂虚虚护着。

她还未有所察觉，望着天际，嘴上不停：“什么天枢、瑶光，还会随节气变换位置。父亲还说可依此来定晴雨，作用极大。”

她说得兴起，未等到他回应，便笑着转头望他：“魏大哥你可识得……..”

两人此时距离不过半指，魏瑜听她唤他就一低头，转身间她额头瞬间擦过他唇瓣，方瑗声音渐消，两人一时都怔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