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3)
说起来,那时候留下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也就说明我已经好几个星期没有回我那小小宿舍里去了。
没有回去过也更能说明我已经彻底冷落了那个空巢老人元祖大人整整几个星期了。
这天的课程一结束,我便寻思着差不多也得回去住了。
其实是被现在住着的地方的师姐明着暗着提醒我赶紧走。
噢,我被赶回来了。
没有办法,既然如此也是不想回也得回了。
正思考着,腰间的口袋处传来了动物在蠕动的声音,挣扎了半晌才从出口处钻出来一个毛茸茸的狐狸头。
它喜滋滋地叫了声,用满是期待的小眼神看着我,似乎在催促我赶紧回去。
说来也奇怪,今天早上出门时这只狐狸似乎洞悉了我的想法,说什么也要跟着我出门,一转眼的功夫就钻进了我的口袋里一直到午休时才发现它。
“你这个小家伙。”
我将它捧到面前,用指尖点了点它的鼻子,与它对视。
看着它那红红的眼睛不禁让我又想起来那时做的梦。
或许,雪茴与那只火狐是元祖大人的旧识也说不定呢。
雪茴小小的脑袋蹭蹭我的手心,温顺又乖巧。似乎从上次以来我就再也没有听见过它讲话了,不可否认的是,现在手中这只小巧可爱的狐狸其实是个女妖精来着。
做足了心理准备我再一次踏上了那个类似于传送阵的地方,以免再让突如其来的自由落体吓得自己无地自容。
但当我已经全身心接受了这个设定时,眼前一花,熟悉的眩晕又来了,我闭上了眼。
深呼吸——
“嗯——??!”我做足了准备甚至还差点叫出了声但却没有等到那个自由落体,一转眼的时间我便正正站在了那栋房子面前,让之前的准备都化成了泡影。
怎么说呢,不用掉下来了是很好,但是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将莫名其妙的失落埋起来,我只好十分不是滋味地走进了房子,穿过没有人的院子径自来到了主厅。
红木屏风后传来阵阵檀香,雕刻精致的窗台上撒下了点点阳光,为摆放在那之上的绿植带来了充足的养分和惬意。
嗅着好闻的檀香,我越过屏风来到了内里,终于见到了这儿的主人——摆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桌前端坐着的男人专心致志地运作着指尖上的毛笔,一手轻执将浓厚的墨汁以他自己的方式在白纸上画下一笔一划,动作流畅自然。熏香飘散出来的白雾氤氲,让眼前的景象增添了一份不现实。
元殊凌并没有理会我,而是继续完成自己的作品。他的头发随着动作微垂,如墨般的青丝垂在桌上竟与纸上的字相得益彰。他将毛笔再次浸入墨水中渲染,而此时我却感觉到胸前一阵悸动——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雪茴从我的怀里钻出来后就消失了,甚至我还来不及抓住它便以可怕的速度一路蹦到了男人的桌上,这变故一下子让元殊凌停了动作,还没有放下手中的笔便被雪茴打断,小小的爪子溅上盛着墨水的砚台,不仅在它的如雪绒毛留下了痕迹,还将男人白色的衣襟绽出了点点墨星。
这一幕着实让我心里一惊,猛吸了口气想赶紧把它带下来。只是我的动作在看到元殊凌亲昵地抚上了雪茴时才顿住了。
啊,果然是认识的。
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男人连脸上的轮廓都变得柔和,轻垂的眼眸洒下的柔色和唇边的笑意都是在为这只小狐狸的带来而产生的。雪茴小巧的身体灵活地绕在元殊凌颈边,亲密极了。
“啾啾——”雪茴的声音听上去似在撒娇又像在诉苦,它看了看我又蹭了蹭他。
元殊凌舒了口气,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梳理着它的毛发,见状也“辛苦你了。”
嗯?是在跟我说吗?
“过来坐吧。”
哦。
我屁颠屁颠凑上前去坐在了他一边的椅子上,也没说话就在一旁静静地当个旁观者。
“……”
咳,元殊凌看上去很不自然,连脸上的微笑都要绷不住了。一直被人用这么认真的视线盯着,就算内心强大如他也多少有些在意起来。
我皱紧了眉头,觉得元殊凌的脸上沾上了墨汁都是那么好看,只是我真的没法再容忍这只过分的小狐狸继续往他脸上印爪印了。
“怎么?”
如何委婉的告诉他,我一直在酝酿着语言,终于在男人看过来时,我实在也憋不住了,吞吞吐吐道:“那个,元祖大人……您的脸……”
其实连衣服也变得狼狈不堪了。
元殊凌一下明了,将那只还在挣扎不愿下来的狐狸直接抱到桌上,执起袖子轻轻抹了一下脸,果不其然在袖子上留下一片黑色的痕迹。
男人眉头微皱,经过擦拭的墨水更加夸张地印在他的脸上,就像偷玩墨水的孩子那样让人哭笑不得,至少在我看来实在是难受极了,犹豫再三后还是忍不住直接起身越过俩人之间的书桌亲自上手替他擦掉。
这可是跟我的衣服配套的小手帕,我自己都还没用过呢。
方方正正的手帕上绣着可爱的小碎花,当然不是我绣的。带着洗衣服留下的香味,元殊凌只觉得脸颊上一阵柔软的触感,眼前就是孩子稚嫩的脸庞,他略微一晃神,不禁感到恍惚——他已经有多久没有接触过外人了?
那孩子的身躯艰难的支撑在书桌上,显然已经摇摇欲坠了。元殊凌不动声色,装作没有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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