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1/2)
“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齐重山没有接糖,反而岔开话题,问了这么一句。
“我现在喜欢吃薄荷味儿重的啊。”凌逸风先是满不在意地回了过去,突然想起自己戏谑的那句“你谁”,一时间有种被识破了的窘迫感,“哎你到底要不要啊。”
齐重山笑了笑,从凌逸风手中接过那颗薄荷糖,含在了嘴里。
熟悉的薄荷味儿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其实他能意识到,一个人的外表和性格都可以改变,可是那些他自幼就培养出的一些习惯,不会变。
比如现在吃的薄荷糖。
比如之前凌逸风手中燃到一半的那根烟,他没有就地用鞋尖捻灭,而是在指尖搓灭之后,特意穿梭了半个走廊,再扔进了垃圾桶里。
这和他记忆中凌逸风的行事作风,是重合的。
齐重山偏过头来,看着凌逸风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右手已经开始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了。
衣服上的味道很清爽,没有半点烟草的气息,沾染的满是有几分亲切的薄荷味儿。
他做每件事时的动作,他笑起来的样子,他的一些零散的小习惯……
那种熟悉的感觉在陌生的躯壳里慢慢苏醒,让齐重山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一点儿。
好在无论变了多少,人终究还是那个人啊。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座位上的三个人都算是相安无事,凌逸风除了上课爱听就听不听就睡觉,作业也是有兴趣就写,没兴趣就扔在一边,好像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总之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反倒是因为一切都太过平静,本来话就不多的齐重山只有在每天凌逸风分发薄荷糖的时候才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他进一步确认了凌逸风其实还是记得自己的,可齐重山觉得哪怕这个人真真切切地站在了自己面前,他的形象还是和梦里一样模糊。无论他如何暗示,凌逸风除了第一天略微表露出了一点真性情,其余的时候对自己始终都是带着套路式的友好。
剥离到底,就只剩下互不打扰的礼貌、客气和疏离,好像他记起的只是单薄的一个自己,而不是厚重的岁月。
有了之前的铺垫,齐重山对此并不感到意外,但这种情况下,按兵不动也不是齐重山的性格。
他不喜欢逃避,也不喜欢等待着时机自己出现,没有时机就要创造时机,这一点从小到大,从未变过。
————
体育课的时候凌逸风不出意外地没有下楼,他挥挥手跟叶一鸣说你们打球去吧,我这儿接了单子,等到上课铃打响,他却还是随便地在课本的边角页画着小人,根本没有处理所谓的生意。
说句实话,他是不想跟这群人有半点交情。
他从小到大不知道转过多少次校,同班同学更是多得数都数不清,要是跟每个班级都建立感情,他就算不会因为多次的分离而感到难受,也会因为这种频繁融入集体的行为而感到疲惫不堪。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做个局外人,维持着良好的表面关系,不跟任何人有私交,对谁都好。
这次最大的变数,就是齐重山。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会再见到齐重山。
或者说,没有想象过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齐重山。
听到“齐重山”这三个字的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人扇了一个巴掌,猛然从一场大梦中惊醒,难以置信地打量着穿越过四年时光的人,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种言语难以形容的惊愕。
惊愕到把激动和惊喜的感觉都给盖住了。
凌逸风审视着现在的自己,突然有种心虚而狼狈的感觉,根本不敢去看齐重山的眼睛。
他不想从中读出有关失望甚至是厌恶的情绪。
但同时,他也不想从齐重山眼中读出期冀或是欣喜。
这四年来发生的事情、他现在的处境、他身上那些主动或是被动发生的改变,都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解释的复杂。
他不想和齐重山解释,也没有办法解释,而且就算是解释了,也不能改变他们俩已经渐行渐远的事实。
凌逸风知道自己对童年和齐重山的怀念程度,也知道齐重山在他心里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但正是因为这样和一开始就失望透顶相比,让欣喜反转成失望,会更让凌逸风感到害怕。
眼前的光线突然被人影挡住,凌逸风有点纳闷地抬起头,发现齐重山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座位趴到了他跟前。
“不下去吗?”
下午的阳光斜斜地穿过走廊,透过窗子,固执地穿越了重重阻碍,铺满了整张桌子。教室里扬起的灰尘在光束里旋转,宛如一场小型的金色沙尘暴。
凌逸风摇了摇头,将眼神投向了窗外。
“我叫齐重山。”齐重山认真地配合他装起了傻,“你好。”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一只手。
由于长年练钢琴,那手指节修长,好看得像是受过雕琢。
这个场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从记忆深处有几分模糊地透出来,让凌逸风鬼使神差地放下笔,握住了那只好看的手。
“易风。”凌逸风叹了口气,“你好。”
“我知道。容易的易,fēng_liú的风。”齐重山笑了笑,“我记住了。”
我叫凌逸风,你叫什么名字?
齐重山。
怎么写的?
我记住了。
凌逸风的手一顿。
齐重山很平静地看着他,握住了他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