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过河卒先手无敌(1/2)
京城,大风已至。
久违的大朝会上,在前段时间让整个京城黑白两道,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黑面阎罗”被一搂到底之后,朝堂之上刚刚开始稍微喘气敢大声一些的时候,今日殿上的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手段,让三省六部刚刚翘起来的尾巴,不由的再一次夹了起来。
前朝的内史省,今朝改名为中书省的一朝执宰陈念屏因江北大灾,引咎辞职,今上再三挽留,陈念屏坚辞不受;也就罢了,前不久被热炒的空悬已久的尚书省宝座,居然也无人问津,气的皇帝竟然失态起来,指着殿外咆哮道:“满朝文武难道没有可用之人?难道还要朕去把夫子请回来?”
三省大佬,倒有两个宝座空置,这是什么信号?门下省变成了香窝窝,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佬马蹇身上,年过六十,被称作“马板凳”的老人,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发一言。
接下来西境怀化大将军将军司马过入京统羽林卫,太子自领大将军以镇北方,非诏不得回京,忠武将军吴庸升从三品云麾将军,为副帅,南疆怀化大将军高志远领兵部右侍郎……更是诡异莫测。
这使得大朝会少了往常拖沓,申时便散了朝。
马蹇在殿门口稍稍等了等这次除了这个门,就是无官一身轻的陈念屏,陈念屏抡起岁数来其实还比马蹇小三岁,只是中书省的繁琐比起门下省功课不知要多费多少心血,看起来却要比马蹇大上五六岁,两个老头眼神一碰,便已了然。携手慢慢吞吞的往台阶下走去,这使得原本心里没底,磨蹭着想和“马板凳”探探口风的官员们赶紧加快脚步,半刻钟不到便散了个尽。
下了台阶,不远处是两排汉白玉石柱,两个老人在石柱前停了下来。
马蹇先开口:“恭喜恭喜!”
陈念屏苦笑道:“马老,要辛苦你了!”
“哼,说这些空话有什么用?有什么利是先拿来,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总得先拿点好处吧!”马蹇撇着嘴就嚷嚷。
“我有什么你不知道?你说说,你从我府里摸了多少东西了,总说要还,哪一次你还过?要利是是吧!来来来,先把这二十多年的帐算一算!”陈念屏作势拉住马蹇的袍袖。
马蹇狠狠一甩“也不看你的中书令怎么来的,不是我帮你破财免灾,就你这种京城大纨绔,想在朝堂上一呼百应,我呸,光一个御史台,就把你在三品上压的死死的。算什么账,算什么账?”
两个加起来一百三十岁的老人像两只斗鸡,眼睛瞪得溜圆,须发皆张。
瞪了半天,还是陈念屏先败下阵来,“马板凳,其实这辈子我就服你,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这一手。”
“陈老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说我好话呢,咋的,觉得自己榜上高枝了?尾巴翘起来了?”
陈念屏突然小声说了一句话,以手抚须来掩饰自己嘴唇的颤动,马蹇也不答话,怒气冲冲甩袖而去。
陈念屏也不追赶,回头望望雄伟壮观的大殿,振衣正身三叩九拜,起身颤颤巍巍的向宫门走去。
宫内,俩位大佬的一举一动正在一颗小太监的口中出现,皇帝一手执着一本《史记》,一边听着小太监的回禀。小太监禀报完毕,一旁的大貂寺林让挥挥手,小太监悄然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这两只老狐狸,戏演的倒不错!”皇帝把手里的书反扣在书桌上,笑道。
“马老和陈相,相识三十年,又在朝堂互为犄角十多年,自然不必把这些话说透了,陛下圣明。”林让恭维道。
“马蹇是寒门出身,身无羁绊,又心属书院,这种人倒不好拿捏,陈念屏是奔着“文正”这俩字去的,用前朝先贤的话说就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跟朕一样都是累死的命啊!”
“奴才万死!”林让扑通一声跪倒,涕泪横流,这功夫一点都不比两个老狐狸差。
“起来吧!关你什么事?天道循环,有所求必有所应而已。唉!遍观史书,还是一个放不下啊!”
林让噤若寒蝉。
皇帝沉思了有片刻,才又问道:“云道已经启程了?”
“怕是已经出了直隶,李大人神出鬼没,除了圣上怕是不会相信别人,前日出了京城便了无踪迹。”
“二十三年了,才八品主薄,呵呵,也难怪世人都说我凉薄!”
林让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
“这些年,你经历了什么,朕心里都有数啊!你求的什么,朕心里也有数,是朕对不起你,可朕还是不放心,那怎么办?也罢,朕就和你赌这一次,下棋?朕又怕过谁来。”
脚下的林让磕头如捣蒜,额角已是鲜血淋漓。
“孤家寡人哟!夫子诚不欺我!”转庾呷ィ屋内,在紫禁城几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林大貂寺躬身长跪,久久不敢起身,消瘦佝偻的身体好像一只老狗。
距离京城四百七十里外的一个渡口上,躺在树荫下的一张狼皮之上的中年胖子,正在闭目休憩,酣然入梦。
梦里,还是那个王府,两个少年正在下棋。
身着浅黄色蟒服的少年,正捻着一粒白子愁眉不展,另一个书生模样,俊俏少年却笑意盈盈。
风拂过背后的异域进贡的樱桃树,一片叶子打着旋儿飘落下来,少年书生在叶子将落未落棋盘之时,轻轻一抹,将树叶拂去。
王服少年陡然灵光一现,白子落下,棋势瞬变,攻守之势立转。
数十手后,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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