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小人庆忌(1/2)
回到房中,陈满已无睡意。她拿出长房符,向地上一弹,不多时从地中出来一个长一尺多的小人,黄衣黄冠,面貌普通。
“小人庆忌见过符君。”
管子有云,故涸泽数百岁,谷之不徙,水之不绝者,生庆忌。
陈满看着面前小小的人,似不确定般问道:“庆忌是水妖,狄道常年黄土盖坡,你是从何来的?”
“狄道地下有暗河,但如今却是不能出的。”庆忌又道:“沙暴风并非妖力所为,而是天道示警,此处不能久留。”
看来卫谦之前说的倒是实话。
陈满略一思索:“都说庆忌日行千里,我有一事寻你帮忙。”
“符君请说。”
“百里之外,有一禁水,名曰都野。你既是水妖,便帮我看看,都野水泽近日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庆忌领命,不多时又钻回地下,地面恢复如初,平整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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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满跟着都野水君来狄道,为的是都野水君的上古法器“水莽”,水莽同湛卢一般,都是可以生魂炼不老药的丹炉。水莽形如银鞭,遇水即化为旋涡,引人入水,夺其生魂。
有水莽处,大都有蜮,蜮射人,水莽吸人,蜮以尸体为食,水莽以魂魄为养,互为助力。当初这吴夷收服水莽也花了好些功夫,因这般都野水泽中的蜮也大量消减,附近百姓也得以舒一口气。
陈满一介凡人自是不易收服这些法器,但她窃得这些也并非想为其主,自是不用理会收服之道。
第二日一早,陈满迎面碰见了都野水君,笑着打了个招呼。
都野水君白着一张脸,容色憔悴。眼神一下都没落在她身上,想来还在气恼她昨夜的多管闲事。
这水君心眼也是小的很呐。
陈满自觉性子尚好,于是厚着脸皮凑上前去,关心道:“吴术士可有大碍?”
都野水君依旧一番凌傲不逊的姿态,陈满默了默,语重心长道:“都野水君总这副样子,是没有女郎喜欢哒。”
都野水君这才有了一丝反应:“她欠我一条命,今世必是要偿还的,这位娘子莫要多管闲事。”
陈满点了点头,眉眼柔和,笑得一派温润:“男女之事,自然是由你们自己做决定。只是我不解,沙暴风乃是天道,都野水君违背天道,多日来治这沙暴却是为何?”
“此事与你无关。”
陈满挑了挑眉,待要再说什么,隔壁的房门开了。卫谦今日素袍玉簪,清韵淡然,一派仙风道骨。见到他俩,微微点了点头,便向前堂行去。
这厢一比较,卫谦似乎更像那仙人神明。陈满摇头叹息:“你可多学学人家,昨日妙妙一见他便想求嫁,一见你却像是见到债主似的。女郎喜爱温柔多情的郎君,纵使不是多情也要是谦和温顺的,你总是这副冷冰冰的模样,她不躲着你才怪呢。”
“我先走了,失礼。”都野水君转头就走,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一转身,方才门上被都野水君握着的环扣不见了,正对着的地上像是落灰的铜粉,风轻轻一吹,尽数散去。
陈满心头一凉。
这番劝慰似乎并没有什么好的效果。
还未到正午,庆忌就回来了:“符君,果然出问题了,那都野水泽沙化多时,已是变成一处浅水滩。”
“那处本就是禁水,这般一来对百姓却是好事了。”
庆忌连连摇头:“不能这么说,虽说都野曾有蜮和水莽两怪作祟,水莽已被水君收在身侧,但水泽干枯并不意味着蜮就会消失。诚然一部分蜮会渴死,但是也有一部分蜮会跑到陆上再寻水源,或植被、或野物、或禽畜、甚至是进了人体内,入体之后,人便会沙化而死。”
“都野已是这般危急,吴夷此时来狄道又是为何?”
“都野水泽干涸是天道之意,并非外力所能改变。以往这种情况,干涸之地的水君便会回到河伯座下。若说都野水君为何来狄道,恕小人不知其因。”
陈满点点头:“都野来狄道几日?”
“算上今日,便是第七日。”
水君的灵力依托于水泽,都野都这幅样子了,那吴夷还要消耗灵力,唤雨来抵抗根本无法消弭的沙暴。
“以卵击石。”陈满瘪了瘪嘴,这水君不仅脾气差,脑子貌似也有点问题。若不是脑子有问题,便是他与陈妙真的有问题。
她许久未见过陈妙这个妹妹,似乎这个妹妹也瞒着她许多事情,果真是大人了,懂得什么是秘密,什么是筹码了。
“陈妙呢?”
庆忌看着她一脸懵。
陈满无奈道:“就是那只被都野水君提了生魂的女鬼。”
“小人不知,鬼的行踪向来不定。”
也罢,陈满摆手让庆忌退下。正在这时,房外院子里像是有人过来,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陈满开门一瞧,就见一个手拿拂尘,头顶羽冠的中年细须男子进了园子,一身稀稀拉拉的“鹤氅”也不知用的什么鸟毛做的,还备着一个道童。装得比他们仨都像个方士。
“甄方士,这边请。”那李家家主倒是来者不惧,也不探探上门之人的来路,白生了一副精明相。
这位甄方士摇着身子拈须从她身边经过,不曾停步,那双眼珠子都快到脑袋后面了。
陈满看着地上的鸟毛,替这位甄方士感到深深的担忧。李府恰在风口,是狄道受沙暴最严重的地方,也不知那鹤氅能幸存到几时。
她也琢磨出了李家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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