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病去(1/2)
皇帝出了口郁气,下朝后先去了皇后的凤仪宫陪着皇后说了一会儿话,待用过午膳后方才转回乾元殿。
因为出了南王一事,底下的朝臣都是各有思虑,今日的折子倒是不多。皇帝批了几本折子,还是搁下笔,开口道:“去把周逢春叫来。”
苏公公垂头应了声“是”,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他虽不知元嫔是怎么把皇帝惹怒的,可瞧皇帝这模样,总也是挂在心头惦记的。今日忍了这么久才问,叫他这个伺候的也跟着提心吊胆。
周逢春虽不及苏公公伶俐却也早料到会有这么一趟,听了皇帝旨意便让药童背了自己的医箱,一起去了乾元殿。因着皇帝体内的融魂还未解,周逢春看过脉后还是特意多提了几句:“陛下这些日子要静心养着,融魂最易牵动七情,故而难解。当然,若是毒素牵动也不要用内力强硬压制,当如开闸泄洪,顺其自然,待得其安稳之后再徐徐解之。”
皇帝不置可否,顿了顿,又道:“你迟些开个安神的方子来。”周逢春自然是恭敬的应了下来。
一问一答之后,殿中一时倒是安静了起来,皇帝不开口却也没赶人,只是不说话。
自来,臣子侍奉君主都有“体察圣意”一说,这也讲究个度——若是过了,那就未免显得谄媚,说不得还要被骂一句“佞臣”;若是差了,那就怨不得皇帝看你不喜,同僚都要排挤你。
周逢春年纪轻轻能官至太医令自是有几分体会。故而,他显出几分自然从容的模样,好似漫不经心的开口道:“臣今日去看了元嫔娘娘。她身子还算康健,虽然着了寒但吃几幅药就能养好了,臣走时她已经醒来了。”他顿了顿,还是加了一句,“临走前,娘娘还特意寻了臣去问话,很是关心陛下圣体。”
皇帝冷哼了一声,把茶盏搁到案上,青玉做的茶盏冷不丁的在案上发出“叮”的声音,皇帝本人虽没有说话,面上神色却是不定。
周逢春悄悄从下往上打量皇帝神色,想了想,还是体贴的把元央和自己的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皇帝默默的听了一段,忽然问了一句:“你说她思虑过重,郁结于心?”
周逢春垂了头,斟酌着应道:“臣观娘娘脉象,想来是如此。《黄帝内经》有一言‘怒伤肝、喜伤心、忧伤肺、思伤脾、恐伤肾’,长此以往,非是长寿之象。”
皇帝几乎要气得笑出来了,还好茶盏已经被搁到案上,要不然正好要被丢出去撒气——自进宫以来,吃好睡好,有人伺候,临到头来还能狠心拿刀来捅人。这么个没心肝的女人,竟也会思虑过重、郁结于心?
皇帝觉得他这个被捅的人倒是要思虑过重、郁结于心了。
虽是如此,皇帝听到这几句话后,心底最深处还是隐约松了口气的——说到底,元央也不似她表现的那般无情无义。她那句“喜欢”大约是真的,心里也着实是挣扎着的。
从这便可见:人心偏起来都是没道理的。若是旁的人,敢在皇帝面前拿出匕首,那是自找死路。偏元央把匕首都快要刺心口了,皇帝还是忍不住的给她找借口,自己开解自己......
周逢春忐忑的等了一会儿,不见皇帝说话,正琢磨着要开口,忽然听见坐在上首的皇帝忽然摆了摆手,语气冷淡的道:
“朕知道了。你只管开药,旁的不必理会。”
周逢春应了一声是,怀着满心诧异出了殿门,正好碰见守在外头的苏公公,心中一顿便拉了人到边角,开口问道:“陛下令我为元嫔开药,今日晨间有旨还好说。可元嫔禁足到底未解,这日后怕是不方便啊......”他来时已备了荷包,便从袖中悄悄塞给苏公公,压低声音问道,“究竟是个什么章程,还望公公教我。”
苏公公自个儿还不知道元央和皇帝是怎么闹翻的呢,装着一肚子秘密不能对人说,这会儿对着周逢春却装起了大尾巴狼,捏着荷包道:“陛下既是没有明旨,自是不想外头的人知道这些事儿,好让元嫔清净的养病。至于开药,没有望闻问切哪里开得出药?”
这是让周逢春暗地里去,莫要被后宫其他嫔妃知道。
这听上去简单,操作起来却着实有些难。周逢春苦笑了一声,还是道了一声谢,写了个安神的方子后转身走了。
元央自然不知道自己又叫人头疼了一回儿。她这病来得急,去得虽是慢了点却也并不怎么磨人。她午间吃了半碗红枣银耳粥,嘴淡的想红烧肉快想疯了。现在又被碧叶逼着喝药,差点儿就要从床上蹦起来了。
她抿了口药,苦的舌尖发麻,眼珠子一转便转开话题道:“我昨儿带着寿礼去的乾元宫,他们送我回来时有没有捎回来?”
碧叶摆摆头:“没瞧见呢,”她细细想了想,口上道,“昨夜里出了南王那么一件事,宫里人人自危,兵荒马乱的,哪里顾得上什么贺礼?许是乾元宫里一时匆忙给落了吧。”
元央那贺礼是粗制滥造赶工出来的,故而丢了也不过是口上叹一句可惜,很快便幸灾乐祸的道:“可怜丽贵嫔,辛辛苦苦抄了那么一叠子的寿字,就差没添上心血写血书以表情意......”没能在宴上把贺礼送上,那花的心思可不都白费了。
说起这事,不免要提几句宴会,自是想起了已经香消玉损的纯昭仪。
碧叶悄悄凑过来和元央说话:“听人说,纯昭仪家里和南王有些关联......”她压低声音,小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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