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如梦(1/2)

翠翠被拉上了楼，又挨了老鸨一个巴掌，腰上的软肉被人掐住，翠翠忍不住痛呼出声。老鸨用手指头戳着翠翠的脸，“跑啊！再跑我就打断你的腿！反正今儿个晚上，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又死死地掐了翠翠一把，听着翠翠喊疼，老鸨才站直了，吩咐打手，“一会儿把她带上来，再让她乱跑，就给我滚回老家去。”说完就走了出去。

翠翠这回被两个打手盯着，连动一动都会被警告。靠在床柱上，翠翠心里弥漫出一股绝望来，大概是真的逃不过了，马上就要像牲口那样的被人卖出去了，现在又有人把她的一举一动都盯着，根本没有别的机会跑。可是难道就这样就屈服了么，不行，绝对不行，就算是死，也不行。翠翠突然又想到凌雪，现在督军遇刺，凌雪也不知道在哪里，她答应过干娘要好好照顾凌雪的，可她在哪里自己都不知道。

迟瑞坐在楼上，端着茶杯慢慢的喝了一口。对面的程二少正跟老鸨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

“诶，刚刚那丫头怎么回事啊？挥着一根棍子就跑。你春满楼这么多人都看不住她？”程二少翘着腿，另一个姑娘正凑在他身边给他剥葡萄。

“那丫头是才来的，之前逃了好几回了。这回，把床柱子都给我踹断了。”老鸨陪笑着回答这程二少的话。

迟瑞听到他们的谈话，睫毛抖了抖，但是没说话，只是晃了晃茶杯，放下了。

“哟，我就喜欢这辣的，够劲儿。”说着，程二少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活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气音。老鸨也陪笑着，过一会儿告罪一声，就出去了。

迟瑞看老鸨走了出去，就牵起一丝笑，对程二少开口了。“程二少，那块地……”程二少满不在乎的端着酒杯子，“迟少爷，别着急啊。时间还长着呢。红儿，去给迟少爷倒酒。”程二少身边的姑娘擦了擦手，娇嗔着锤了他一下，就袅袅娜娜往迟瑞走过去。

迟瑞看着桌子，笑了一下。红儿一边倒酒，一边说：“迟少爷倒真是稀客，以前到从不见来的。今天红儿能见着您，可真是三生有幸。”说着就向往迟瑞身上靠，迟瑞没说话，只是朝一边让了让。红儿自讨了没趣，只有怏怏的走回去。

程二少看了迟瑞一眼，晃着脑袋不说话。

外面突然就热闹了起来，老鸨也站到了台子的中间。迟瑞看了下去，刚才逃跑的那个姑娘，被推搡着也站到了台子上。

翠翠被人揪着，推到了高台上。台下都是人，那些男人们一个个的都盯着她看，被那些视线扫到，她就觉得恶心的厉害。一个劲儿的往里缩，但还是觉得四周都是讨厌的眼光。老鸨说了什么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当所有人看着她，爆发清楚一阵阵暧昧的骚动时。翠翠只能闭上眼，大喊着，“你们这群王八蛋！谁要是敢碰我，我就让他好看。”

但这句话没有一点威慑力，台下楼上的男人们，姑娘们只是嬉笑着，还有人吹着口哨。世界变得闹哄哄的，翠翠只能把那些目光一一瞪了回去。有人喊着“我出五十”“我出七十”“我出一百”……价钱一路上涨。

老鸨笑的合不拢嘴，在那扇大锣上敲着。翠翠的脑子乱成了一团，她想着凌雪，想着柳碧城，想着怎么逃，想着一会儿该怎么办。眼前眼花缭乱的是老鸨红艳的嘴，咧得快到腮帮子了。那些男人盯着她，恨不得用眼神扒光了她的衣服。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我出五百个大洋”。这一刻，翠翠的世界突然变得安静，她抬头，那个白衫的少爷站在楼上，没有看着她，好像只是随口说了句什么，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可是翠翠觉得他就是这世界上最温柔，最好的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好像是在发光。

当翠翠被迟瑞用五百块大洋买下来后，就被塞进了一间新的屋子。翠翠坐在床边，紧张的一直抠着衣角。本来想着，不论是谁，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是现在翠翠突然有些犹豫了。门外传来了脚步身，翠翠站了起来，在床边来回走着，心跳越来越快。

可是走进来的不是迟瑞，是另一个竞价时站在迟瑞身边的男人。翠翠一下就明白了，迟瑞买下她是为了送给别人，心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甘心，在心里不断地追问为什么？程二少打量着翠翠，摸着下巴走了过来。“长得不赖嘛，看爷怎么好好跟你比划比划”。翠翠一直往后退着，往空的地方躲。

看着翠翠在房间里四处躲着，程二少饶有兴味，发出“啧啧”的声音。“你别过来！我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得逞的！”翠翠抓着自己的衣服，程二少却慢条斯理的脱下了外衣，向翠翠扑了过来。尽管翠翠拼命的挣扎，可力量悬殊之下，还是被按在了床上。翠翠不断的挣扎和尖叫，衣领却被一把扯开。就在这一瞬间，翠翠扑上去一口要在程二少的耳朵上，仿佛要将他的耳朵直接咬下来。

程二少惨叫一声，一把掐住了翠翠的脖子，迫使翠翠松开了嘴，又狠狠地扇了翠翠一巴掌就冲了出去。老鸨在外面着急地询问着怎么回事，又保证着会好好处理翠翠。

翠翠捂着脸，从床上滚了下来，坐在地上。眼泪流了下来，混在嘴边的血里，带着浓重的咸腥。她看见迟瑞就站在不远处，正看着这边。翠翠死死盯着迟瑞的眼睛，那么冷漠的一双眼，翠翠突然笑了起来，笑得不能自已。

程二少看见咬伤自己的女人在笑，更加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