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闲平地起波澜 14(1/2)

施旋第一次的教学就给小乐深刻的印象，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小乐已经完完全全被施旋所折服，准备踏踏实实地跟着施娘子学习，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越来越好。

安安那里确实另外一幅样子：安安每天都在自己的小院子又砸又闹，侍女们每天往烟儿和陶娘子跑的次数数都数不过来。听说，那个陶娘子也是个厉害人物，每日午睡过后，都回去安安的房间里呆上一两个时辰，据她自己说是为了欣赏大小姐的风姿。

这日，陶娘子准备去大小姐房里，路上碰见了施旋，淡然一礼：“见过施娘子。施娘子这是刚从二小姐那里出来？”

“哪里，”施旋轻轻笑着还礼：“今日天气这么好，刚带着二小姐在园子里活动活动腿脚，正准备回屋重新梳洗一下呢。”

陶娘子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说：“施娘子真是好兴致啊。妾身还要去大小姐那里，就不多留了。”说完，抬步向前走去。

在两人交汇的一刹那，施旋还是一样的笑容，只是轻启朱唇道：“陶娘子还是悠着些，这是将军府的小姐，跟您曾经训导过的孩子们可不一样。”

陶娘子面不改色，脚下连停都没停，听了这话只是回了一句：“施娘子，这话我也送还给你，这是将军府的孩子，不要被你教的下贱了。”

施旋面色上闪过一抹怒气，缓了缓，压了下去，笑容再次明媚起来：“陶娘子，小女身无长计，资质愚笨，儿时学的最好的便是两样东西，一是讨好男人，二是打压女人。”

陶娘子听了这话，面色上露出一丝不屑，一个没忍住一口呸在施旋的绣花鞋边：“呸，真是个不知好歹地小贱蹄子。”

施旋并没有理会这话，扭头一步三摇的走了。

陶娘子在那里气的浑身发抖，喘了好一会儿粗气，她才渐渐地平复下来。捏着帕子，直到手心儿都开始冒汗了，这才稍稍松了下来。快步继续往安安那里去了。

还隔着老远，陶娘子的耳朵里就传来安安又哭又闹的声音。陶娘子信步走上台阶，刚一开门，陶娘子眼光一闪，一猫腰，躲开了朝自己飞来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块上好的镇纸。陶娘子心中略微有些遗憾，进了屋，伸手接过安安扔过来的一本书，瞧了瞧封面，随意捡了张椅子坐了下来。低着头垂眸看着手里的书，连看都不看安安一眼。

安安觉得自己受到了无视，闹腾的更加起劲，手里的东西都悄悄地往陶娘子那个方向扔。可奇怪的是，陶娘子连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是淡定的看书，似乎并不为她的一举一动所打扰，闲庭自若地看着自己的书。

其实，一连几天，陶娘子都是这么对待安安的，不闻不问，不管不顾。每天下午来坐上一两个时辰，有时候是看书，有时候是招呼下人端来茶水和点心，还有一次，陶娘子来到这里之后居然开始磨墨铺纸，气定神闲地做起画来。

这些，让安安很是受伤：从小，自己虽然和小乐是双生子，但是无论是爹还是娘，还是其他的人，关注点从来都在自己身上。本以为，新来的教导娘子也会凭着自己的心意来教授，可谁想到，竟然是这个长相平平，身材平平，什么都平平的人来教导自己。哼，自己以后可是要进宫当娘娘的人，怎么能让这么一个平常不过的人来教导自己呢，真是太侮辱自己了。

安安心里这么想着，刚刚有些歇息的动作又开始加大起来，哭声也大了起来。其实，陶娘子一直都在观察她，这个孩子本性不坏，大概是因为这些年来大家都围着她转的缘故，有点目无尊长。陶娘子心中大概算了算日子，突然站起身来。这一举动吓了安安一跳，平常都是没反应的，今儿个怎么变性了？

陶娘子无暇理会安安心中是什么想法，优雅地向安安行了一礼：“大小姐，算算时日，您也闹了不少天了。闹够了吗？”

安安心中不服，冷嘲热讽起来：“怎么？陶娘子是嫌我闹人了？”

“非也。”陶娘子笑着说：“只是妾身想着，大小姐若是在这么闹腾下去，身体可是要顶不住了。您今日的哭声可比昨日哑了不少，而且扔东西的力气也小了很多。妾身想着，是不是应该找大夫来看看？”

安安恼羞成怒，却发现自己真的闹得累了，这几日嗓子也哑了，手也一直酸疼不已。但小孩心性的她总是不让人的：“陶娘子，若是我的身体不适，你也逃不了罪责。”

陶娘子见她还是不肯退让，装作无奈地说：“所以啊，大小姐，为您的身体考虑，妾身还是去叫大夫吧。”说完，就妆模作样地急匆匆地往前走，心里却在倒数：10，9，8，7，6......

“等等！”安安终于还是没有憋住，跑到陶娘子身后扯住了她的衣袖：“我，不闹了。娘子回来吧。”

陶娘子转过身来，轻轻揽住安安，低声哄道：“妾身知道大小姐不是故意的。大小姐，没关系的。”

安安在陶娘子的怀里哇哇大哭。

等安安的哭声将歇，陶娘子才轻声唤了侍女进来，一边吩咐着侍女将安安的房间整理干净，一边亲自伺候她重新梳洗一番。弄完一切之后，安安这才坐在椅子上，乖乖地听她讲道理：“大小姐，妾身希望您永远都不要忘记这次闹。您永远要记得一件事情：对于我们来讲，一哭二闹三上吊是一种特权，一种手段。但是，在最合适的时机，使出这样的手段才能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