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1/2)
丹岩山脉的主峰之上,天际原本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却忽然之间,密布厚重黑云。
一时间,电光霹雳,狂风呼啸,轰响而震人发聩的雷鸣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天幕低垂昏暗,整座威严高耸的峰头都被乌云笼罩起来,不时有粗细不一的紫色蜿蜒雷光闪烁其间,令人望而生畏。
因为声势浩大,少时,这里的异常便被附近的人察觉。
那些内门弟子见状先是骇然,面露不解,随即便是满脸震惊,一时不敢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直到那压山黑云中降下一道粗壮的紫色雷电,直把天空劈成两半,冲向了宗主所在主峰,而自己身上也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压,那些内门弟子这才回过神来,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这明显是突破历劫之兆啊!
需知,在主峰历九天雷劫,还能有如此声势,除了传说中的一宗之主,再无他人。
较远图源峰上,散源大能正着手准备明日寿宴之事,却也立即感受到了忽然出现的天际威压与空气中漂浮着的丝丝雷电之意。
不多时,便有他座下亲传弟子急匆匆赶来,满面焦急,似有要事传告。
不待那弟子说些什么,散源大能便问道:“天有异象,此为何事?”
那亲传弟子显然是惊异过度,说起话来都有些结巴,急切道:“师尊,突……突破了!”
散源大能眉头皱起,斥责道:“好生说话,什么突破,如此大惊小怪?”
“丹岩峰……玄……玄宗主他,突破了!”
那散源大能闻言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便立刻站了起来,眼中骇然,询问道:“突……破了?!”
“是!是!此时正厉雷劫!”
玄宗主是什么修为境界?
渡劫后期,半步飞升。
虽说是半步飞升,但是到底不是飞升期,鸿衍宗宗门上下等这“半步”等了数百年,如今终于有了音讯……当下,散源大能再顾不得明日便是自己五千岁寿辰之际,命人去告知其他三大长老与十二大峰主,便飞身朝丹岩峰而去。
顷刻间,宗门上下以及那些八方来贺散源寿辰的宾客,几乎便尽数知晓了鸿衍宗宗主正在历劫,恐怕要成为传说中的飞升期修者。
鸿衍宗内,无数道人影飞驰而过,朝着丹岩峰的方向御风而去。
丹岩峰上,乌云间开始降下一道道极粗的紫色电光,主峰已被生生劈开,方圆百里草木皆化作灰烬,天地为之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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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丹岩峰之事如何惊动,凌霜剑宗宗主柳坤却全然不知,他此时正忙着寻找自己那失踪的儿子。
思来想去,那逆子最有可能在的地方,便是孟亦所在之地。
因此,柳坤寻了人问清了孟亦所在,朝着与众修者不同的方向奔去。
九曲峰,柳释仍旧跪于此。
难为你了。
孟亦只轻描淡写四个字,便教他顿时无地自容。
柳释扬首看向孟亦,红了眼眶。
自应霜平此人出现至今,不过兜兜转转八十余载,却颠覆了多少是非。即便如今柳释已经知晓了事情的真相,即便他自己也不过是个瓮中之人,是被人设局才落得如此下场,他却不敢奢求孟亦原谅。
被人陷害也是他自己设防不够,能力不足,才中了圈套。
虽憎恨下药之人,然他对柏函造成的伤害却也已经成了定局。
昔日旧友元婴被掏是真,自己剜了他的心也是真,那日九曲殿内刀剑相向、阻拦退路的确确实实是他本人,无法狡辩。且无论成因是何,于柏函而言,那些痛彻心扉、绝望至极的时光无法抹去,心上的伤痕也不会消逝。那日他流的血,经受的苦楚与漠视,都烙印在彼此心中,至死亦不会休止。
他该是如何绝望,一夕之间,所有亲近之人倒戈相向,拔剑逼迫。
还有这不闻不问的五十年,都是自己的过错。
此时,柳释又忆起自己曾经所想——柏函拥有不世之材,心性坚定,勇而无畏,且元婴失了也有再补之法,必不会因为磋磨而折服,他日亦可重登仙途;而应霜平资质普通,一心向道,若是出了事,恐怕难以熬过。
呵。
见了鬼的心性坚定。
明明是自己下决心守护的人。他用了百十年时间,好不容易与他相知相交直至相惜相伴,彼此放下芥蒂,可以欢欣畅饮互诉衷肠,也可潇洒仗剑比肩而战,却如何在后来竟是舍得他受如此磨折。
可笑五十年来,他还一次次地以为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以为只要为柏函养好身体,便可以一切如初。
做出这番事的自己,是被孟亦如何看待,柳释已经不敢想象。
只看着如今眼前这人满面冷然,情绪浅淡,再找不到当初温朗和煦的恣意之态,且身体虚空,数百年修为毁于一旦,柳释心中钝痛,几乎呼吸不得。
心疼。
撕心裂肺,鲜血淋漓。
柳释昂首看着眼前之人,言语哽涩,却还是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所遇之事。
讲自己倾慕之人自始至终都是孟亦,讲他与孟亦相知的数百年,一直将倾恋之心隐于心底,只敢与他以友相交……更讲他忽然恋慕应霜平,不过是被人所害,食用了移情的丹药,将满腔热忱转移到了他身上,这才不能自已,做出那些混账事来。
孟亦静静地听着,却不曾多说一句话。
最后,柳释只能一遍遍道:“柏函,你信我。”
然而无论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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