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一盘棋已成大半(1/2)

正午时分，五味居客似云集，楼里的五六个店二已忙得脚不沾地，连老掌柜的笑容都变得僵硬又虚伪。

青篷马车停在五味居的后院门外，赶车的护卫翻跃院墙内去开门。幸好他常来五味居后院办差事，否则脑袋露出高墙已被无数箭矢射成刺猬。

院门敞开，马车缓缓驶入。笑容僵硬的老掌柜听到店二来禀告，一边揉搓僵笑的脸皮，一边慌慌跑来后院。

“主子来啦，今儿来得晚些呢。”

“老掌柜等急了？”

“是啊是啊，后厨师父又做的新菜式，正等着献给主子品尝呢。”老掌柜亲自搬凳子请她下车。

栗海棠率先下来，伸手向刘喜娘，：“刘姐姐快下车，咱们去尝尝新菜。”

“好。”

刘喜娘羞赧垂眸，暗自庆幸有黑纱遮面，不然被人笑她没见识了。

老掌柜上前作揖：“姑娘安。”

“老伯好。”

刘喜娘行万福礼，微微侧身躲到海棠的身后。她不喜与男子离得太近，这种拒男子于千里之外的厌恶源于她被栗锅子糟蹋的记忆，那发自骨子里的恶心感觉让她有自残的冲动。

栗海棠拉着刘喜娘走在前面，半歪身子问老掌柜，“师父来了吗？我们走暗梯行不行？”

“主子愿意走哪个楼梯都可以，只要你高兴。”老掌柜亦步亦趋跟在海棠后面，声禀告：“主人半个时辰前来的，同行的有乌四爷，和一位蒙面的公子。”

“蒙面的公子？有趣儿。”

栗海棠以为乌二爷会来，毕竟乌芊芊是他的亲生女儿呀。当爹的没骨气，被人踩在脚下忍气吞声的活着。连自家女儿的死活也顾不得，更别提讨回公道。

“主子要去主饶雅室吗？”

“不了。我饿得眼睛花了，可没力气去与乌四爷斗智斗勇。带路吧，我们躲着他们走。”栗海棠拉着刘喜娘往暗梯走，老掌柜越前一步率先上楼去安派雅室。

刘喜娘惴惴不安，声问：“海棠，老伯为何唤你‘主子’？”

栗海棠骄傲地：“因为我就是主子啊。”

刘喜娘的眼神露出深深的怀疑，她越来越看不懂海棠。

姐妹手拉手攀延暗梯来到三楼的雅室，选了一间最角落的间雅室。

老掌柜双手交握，恭敬道：“主子安心用膳吧，这间雅室是主人平日招待翎爷和秦五爷的茶室，连二们也不敢进来的。”

“嗯。那吃食呢？谁送进来？”

“老奴亲自送来。主子先用些茶，老奴去端菜。”

老掌柜揖礼，阖上门去了后院的厨房。

栗海棠为刘喜娘斟茶，：“刘姐姐安心吃吧，没人会查到这儿。等午膳后，我送你回守安堂，明早卯时派马车去接你。”

“明日要定莫三姑娘的罪吗？”

“嗯。大戏唱得热闹，咱们怎能错过呢。”栗海棠自斟一杯口浅饮，见刘喜娘满面愁容，安抚道：“刘姐姐别害怕，他们没胆子在我的面前放肆。莫妍秀杀害堂嫫嫫是死罪，谁也不敢替莫妍秀求情的。”

“海棠，你变了。”

刘喜娘眉心深锁，心里五味杂陈。

栗海棠顽皮嘟嘟樱唇，佯装委屈地：“被逼着丢进狼窝里若不变得强大些，我早已成为一堆白骨喽。”

刘喜娘认同地点点头。她在守安堂里日子还算清静，当守安堂的女人们回忆痛苦往事时，她才知道富贵权势之下的女人们活得多么苦，反而庆幸自己生于贫穷。

门开了，老掌柜亲自端来饭菜，后面竟跟着一身白衣的诸葛弈。

栗海棠见他披散一头雪发，白衣穿得极单薄，不禁怨声数落：“大冬日的寒地冻，你怎穿着夏日里的袍子出来闲逛，真真不怕冻病了？”

“美人噬闹腾得欢，炽热难忍，我便脱了棉袍子换了夏衣。”诸葛弈任由她拉着坐到炭火盆旁的凳子上，颌首与刘喜娘打招呼。

刘喜娘忙遮上黑面纱，略显紧张地站到离他远远的墙角。

栗海棠只顾着数落诸葛弈，没发现刘喜娘的异样。

诸葛弈龙眸含笑，宠溺地捏捏她的白皙脸蛋，：“放心，我出门时披了银狐斗篷，不会冻病的。”

“谁信你的鬼话。哼！”

栗海棠用自己的茶杯为他倒杯热茶暖手，问：“乌四爷怎会来？”

“莫妍秀的事，乌四爷来探探口风，想知道你如何处置。”诸葛弈喝口茶，斜睇站在墙角的刘喜娘，：“我只坐在这儿不动，你可以坐到窗下的榻上。”

“多谢。”

刘喜娘垂首行礼，蹭到窗下的榻坐了。

栗海棠捧一碟子糕饼给刘喜娘，：“刘姐姐不必害怕，师父与别人不同。”

“好。”

刘喜娘捏一块糕饼默默吃着，用心留意诸葛弈和海棠的闲聊。她曾听堂嫫嫫起诸葛樱，起诸葛画师，起燕峡镇的大商翎爷，起祁山镇的土皇帝秦五爷。那些堂嫫嫫口中的大人物，她在海棠的闲言碎语里也听到了，隐约知道海棠和这些了不起的大人物们关系匪浅。

“师父，你为何不将莫妍秀与乌芊芊的死因有关系？乌四爷应该探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吧？”

“真是聪明的丫头。”

诸葛弈夸赞，拉着她坐到腿上，：“栗氏族，乌氏族，闫氏族已乱了，如今莫妍秀之事会让固若金汤的莫氏族即将大乱。我布下的棋局已完成大半，只要司程典燕四个氏族愿意旁观，我不会将他们裹进未来的争斗郑”

栗海棠体会诸葛弈这句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