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吾家师父很傲娇(1/2)
宴散客去,曲尽酒干。一场乔迁之喜的流水宴从明到黄昏,整整一百三十席珍馐美味、美酒飘香。
戏班轮番唱演十五台堂会,各老爷们、公子们打赏的赏钱足够戏班子吃用十年的花销,班主更得了三倍的赏钱。
此后二十年,每当为大户人家唱堂会时,班主总会回忆起诸葛府的乔迁之喜,会感叹诸葛公子的好人缘。
黄昏之后,夜幕降临。今夜又飘起了鹅毛大雪,比前几场雪来得更狂暴、更猛烈。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世间雪皑皑、夜空黑漆漆。
诸葛府的大门前,仍有几驾马车一字排开。赶车的厮聚集在门内的班房和守门厮们打趣儿,偶尔张望一下前院的正房,看看自己的主子有没有出来。
披着夜色,一身雪绸薄襦的姑娘从隔壁的宅子走出来。清秀容貌未施粉黛,一面雪纱半遮花容。乌黑长发随狂风飘起,鹅毛大雪落在青丝上凝结成冰珠。
在姑娘的身后,一个婢女拿着伞,一个遮面的姑娘抱着墨狐大氅,两个老嫫嫫搬着一个炭火盆。
“大姑娘,主人不会责怪你的,他明白你的苦衷。”
“大姑娘,诸葛画师知道你是救人心切,他是最知你脾性的人,怎会记恨你呢。”
婢女和遮面的姑娘跟在姑娘的身后苦苦劝,可姑娘根本不听,脱去漂亮的三寸绣鞋,裹着棉布的脚儿一深一浅踩在雪地里。
“他疼!我也疼!”
栗海棠含泪道,慢步来到诸葛府的大门前,扑通跪地。
“大姑娘,你别……!”
青萝跪下哀求,她脱下袄子想垫在海棠的膝盖下,可海棠一次次奋力推开她。
“你们想留下就站得远些,想被逐出家门就来惹我。”
“大姑娘,你这般惩罚自己,主人也会心疼的。”青萝哭声,双手捂住海棠的膝盖。
栗海棠握住拳头砸砸自己的左胸口,“青萝,我这儿疼,特别疼,可我没办法呀。青萝,你若真心为好我,就让我跪着、让我疼着。”
“大姑娘,奴婢陪你一起跪。”
“不,你真心帮我就站得远远的。求你,求你们,站得远远的就好。”
栗海棠盯着高高门楣上的匾额,那是她亲手写下的“诸葛府”,没想到他会让人赶制出匾额挂在大门口。
杨嫫嫫和李嫫嫫将炭火盆抬到海棠身边,:“大姑娘,这炭盆里的炭火熄了便不再添。”
“抬走吧,我不需要。”
栗海棠目不转晴地看着“诸葛府”三个字,眼前是各府的夫人们围着她催促的情景。她难为情地写下“诸葛”二字,闫夫人夸赞她写得漂亮,她羞得忙又添了一个“府”字才算遮掩过去。其实,她很想写“墨语轩”三个字。
乌银铃未语一言,悄悄拉着青萝后退几步,然后跪下来。
杨嫫嫫和李嫫嫫站得远远的,万一海棠昏迷不醒,她们也好抬人回宅子。
守门的厮们在大门里笑闹着,一个厮偶然瞥了眼外面立即惊呆住,他拉扯同伴的袖子,指向门外。
“奉先女跪在外面。”
“什么?跪……?”
同伴惊讶,忙跑出门外一看究竟。见门前的路上果真跪的是栗海棠,急忙跑进去禀告老管家阿伯。
那些赶车的厮们也吓得慌起来,一个个跑出来跪在姑娘的两侧,一脸的不知所措。
片刻之后,听得消息的老管家阿伯急步跑出,见一席雪绸薄襦的姑娘跪在鹅毛大雪纷飞的雪地里,承受寒冬腊月的狂风侵袭,他心疼地险些喊出声。
孩子,你真是傻啊,怎能跪在这儿呢。你若病了,主人会心疼死的。
阿伯心中默默责怪,一个箭步冲下来,直接横抱起姑娘。
“阿伯,放下我,我要跪。”
阿伯摇头,抱得更紧些。
“阿伯,我疼,让我跪吧。”
栗海棠被冻得唇瓣青紫色,单薄的雪绸襦裙根本无法御寒。她浑身瑟瑟发抖,雪绸能看到白皙臂膊被冻得红一块紫一块。
阿伯摇头,重重的“哼”声。
栗海棠长长叹气,呵出一口白烟。她用力挣脱,跳回地上,慢慢走回刚刚下跪的地方。
“阿伯,我疼,能止住疼痛的法子唯有这个。为了我好,你由着我任性一回吧。”
阿伯摇头,转身大步走了。他要去找诸葛弈,看来只有诸葛弈能管得任性的丫头。
消息传得很快,在阿伯尚未踏进正房向诸葛弈禀告之时,正在商量寻找莫妍秀下落的诸葛弈和几位族长已知晓。
诸葛弈看看受赡手,有些怒气有些嫉妒有些哀怨。想到姑娘为了向毁容的墨梅表诚意,不惜算计他这个师父受伤。哼,别人家的婢女用得她来护着吗?她有几斤几两能护住西北侯家的婢女?
想到自己捧在手心里宠着爱着的姑娘竟为了“无关紧要”的人害他受伤,现在又跑来跪雪地求原谅?
哼!当他是什么人,来之即来、挥之即去,想利用便利用,受伤也不心疼的棋子吗?
“不必管她,想跪就跪着吧。”
诸葛弈傲娇了。
阿伯急得火上房,只差大喊一声混蛋。他急得来到诸葛弈面前,(手语):丫头穿着夏的薄襦,哪能抵挡得寒风冷雪?
“那又怎样?”
忍耐!忍耐!
诸葛弈装出一副傲娇又不近人情的样子,气得阿伯直跺脚。
阿伯怒了,指指诸葛弈的鼻子,又指指自己的鼻子,(手语):你不心疼,我心疼。丫头的身子弱,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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