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自画像（10）(1/2)

在城市里追一个若隐若现的，藏匿在人群中的残影，并不容易。

凌晨时候的街道不堵车，现在刚赶上下班高峰期，出租车堵在车流中寸步难行。菖兰只能小心的不时拨动指针，使对方的身影始终呈现在自己面前。然而这样频繁混乱时间的代价是，她的头开始隐隐作痛，像有飞虫钻到了她的脑子里，恶心呕吐的感觉逐渐出现。

司机看见她苍白的脸色，把车窗摇下来，问：“姑娘，你是不是有点晕车？”

菖兰勉强笑了笑，对司机道谢。瞥一眼计价器上不断跳动的数字，觉得头更疼了。

凶手非常熟悉c市的道路，走的每一条道路都避开了路边的摄像头，大多是蜿蜒的小路，一直出了城，到了城边缘的农田附近。

再往里走，是坑坑洼洼的田埂路，司机开不进去了。菖兰请司机在这里停下，付过钱，自己步行往里走。

两边的农田里有农民正在干活，穿过大片农田，成了土马路。马路边随便停着电瓶车和三轮，路口有个小卖铺，店老板看见菖兰过来，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这里比槐花镇还要贫穷，整个地方充斥着脏乱差的感觉，像一个贫民窟。在写着40元一晚的小旅店楼下，还有几个男人蹲着抽烟，目光上下打量菖兰。

菖兰走过他们，黑影走到这里的时候，脚步就慢了下来，好像很轻松似的。他拐过一个小路口，走进了一个铁大门，铁大门里是一栋小洋楼。看起来像是没有人住了。

这栋楼的四周都种了树，树木高大繁茂，把整个院子都遮蔽的阴森森。白天和夜晚看起来没什么不同，黑影往楼上走的动作，和现实重合，菖兰不知道自己是进入了昨天，还是凶手此刻就在眼前。

她用力晃了晃头，能力的使用时间过长的话，副作用会更加明显。如果时间一直得不到纠正，她的时间观念会错乱，通俗的讲来说就是，成为一个疯子。

黑影上去了，菖兰也走上前去。楼下的大门是紧闭的上了锁，没有办法打开。菖兰仰头往上看，小楼的门后有一棵槐树，槐树最细的树枝升到了小洋楼的最高一层，三楼。但显然无法负荷她的重量。如果是顺着树枝爬到第二楼，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二楼的窗户被封了防护栏，她无法打开。

对方似乎把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菖兰不敢大声喊叫，怕房子里还有其他同党。她强忍着不适把时间调到两天前，缓慢走了两圈时间，除了面目模糊的凶手以外，没有看到其他人，但是凶手每次进楼的时候，手里都会提食品袋。菖兰认真观察了一下，按食物的分量来算，应该是一个女人的分量。凶手昨天晚上回来了一次，今天早上又离开了。

两天之前的事情菖兰无法看到，也许早在两天以前，对方就已经把孟媛带了过来。如果这里面的人是孟媛……有很大的可能孟媛还活着，否则对方也不会提食品袋进来。并且两天里，没有处理尸体的动作。

在槐花镇的时候，杨凡曾经教她爬过树。杨俊章去世后，没有人管束她的行为，杨凡总觉得她太过孱弱，如果被人找麻烦，打不过的时候，至少还能爬到树上去。她爬树爬的很不错，虽然这么多年里并没有被人找过麻烦，但功夫一直没落下。

小洋房二楼的房间窗户都被防护栏围着，唯一一个敞开没有围栏的窗户非常小，靠最侧边。估计是卫生间的窗户，看窗户的面积，要容纳一个成年男人进去很难。不过菖兰身材瘦弱，判断挤挤也行。

卫生间的窗户和隔壁的卧室带围栏的窗户，有两三步的距离，人只有先爬上树，抓住卧室的围栏，脚踩在二楼窗户窄小的台子，像一只壁虎一样的挪到窗户那边，翻身进去。

啧，真是很难。

菖兰纠正回时间，手表重新调到现在的时候，吐了两口唾沫在掌心搓搓，“蹭蹭蹭”的上了树。

如果现在孟媛或者萧奕在这里，应该会大吃一惊。她看起来文弱手不能提肩不能扛，但在杨凡的训练下，运动神经出乎意料的发达。菖兰脚踩在树枝上，冷静的保持平衡，终于抓到了窗台上的铁栅栏。

紧接着，她深吸一口气，也不去看脚下的地面，只专心致志的小心挪动身子，尽量让自己不去想摔下来肯定腿断了这件事。直到她的右手摸到了卫生间窗户的窗沿，菖兰心中一喜，下一刻，脚下一滑，半个身子都吊在窗户外，只有右手抓着窗沿。

她咽下嘴里的一声惊叫，现在可不是惊叫的时候。

她只停了几秒钟，左手又奋力向上去抓窗沿，这一回抓住了，脚摸索到底下凸出的砖沿，脚一蹬，半个身子往上一跳，翻到了窗户里面。

菖兰长舒了一口气。

她没有立刻动作，在厕所休息了半分钟平复了一下气息。手心刚刚磨破了皮，也只能暂时不管。菖兰站起身打量了一下这个小的可怜的厕所，马桶，洗手台旁边放着一块肥皂。厕所还算干净，但使用痕迹很少。

这里平时没有人住的？

菖兰轻轻推开厕所门，侧耳倾听了一会儿，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她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门外静悄悄的。

这是一栋小洋楼，农村里家境不错的经常修的那种。二楼全都是卧室，但除了墙面涂白以外，连床都没有一张，灰尘很重，没有任何生活痕迹。就像是有人修了这栋楼后，还没来得及搬进去就外出了，这栋楼就一直废弃在这里。菖兰也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