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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放下了上一辈的恩怨与他在一起,是对他的一种恩赐?
因为觉得是恩赐,所以任宜风才会变得小心谨慎,变得隐忍不发,宁愿自己一个人承受所有的痛苦,也不愿自己知晓他心里的脆弱。
可她从未想过要凌驾于他之上,从未想过要将他父辈做的错事牵累到他身上。
她之所以与他成了亲,只因为她爱他,纯粹的爱,与任何江湖的恩怨情仇都无关,只关乎她自己所思所想。
芊芊努力展露出一丝笑颜,“方才他们说去月要和叶闵尘成亲了,我们去看看吧?”
任宜风终于抬眸看向她,却没说话。
芊芊怕他不答应,又连忙解释道,“你知道的,我已经是灵隐阁的弃徒了,到时候,他们的婚宴上必定有许多四大……三大门派的人,我若出现的话,估计他们会想联合起来杀了我的。所以,我就偷偷溜进去看几眼,与去月说几句话就出来,不会让那些人发现我的。”
任宜风知道芊芊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
因为知道他想回去,所以她便找个借口回去,至于不露面,也是为了他吧。她若现了身,那些人自然会猜到他这个黑魔教少主也一定在附近,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厮杀。他虽然并不怕那些人,但芊芊为他着想的心意,他都懂。
芊芊莹亮的眸子还盯在他身上,期待与希冀的目光等待他的回应。
任宜风回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
隐姓埋名的生活过得太久太安逸了,他怎能忘了自己还是黑魔教的少主,是任余天唯一的儿子。即使他再不甘愿,那些本该担在他肩上的责任他推脱不掉。
任余天在外人看来再罪恶滔天,那他也是他的亲生父亲,血肉亲情的无论如何也割舍不掉的,他怎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名门正派围攻黑魔教而无动于衷。
他归心似箭,恨不得插上一双翅膀飞回棣阳,与黑魔教众人并肩战斗。
只是,他担心芊芊。
到那时,她该如何自处?
回湖心小筑的路上,两人都相当有默契的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离湖心小筑没剩几里地,眼看着就要到家,天公不作美,居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
幸好此时已值春末夏初,天气暖和,小小的雨滴落在身上并不觉得寒冷。
任宜风将外衣脱下,罩在了芊芊头上,给她遮雨。
芊芊看到任宜风发梢染上的水渍,心头一阵发酸,将衣裳重新披到他身上,“夫妻之间应该患难与共,你快将衣服穿上吧,我要和你一起淋雨。”
任宜风先是一愣,而后唇角上扬,眸光闪动,也不知是刚氲上的一颗泪珠还是被空中水汽蒸染的。
他一把牵住芊芊的手,拉着她一起在雨中奔行。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渐渐隐匿在春雨朦胧之中,纵使发丝和一身衣衫都被打湿也不在乎,一双手紧紧的扣在一起,不离不弃。
回了家,云游子正轻松惬意的钓着鱼,钓竿猛的上提,一条鲜活的鲤鱼扑楞在半空甩着尾,云游子大笑着将鱼收回,扔到脚边一个大木桶里,芊芊凑近一看,方才那条鱼足足有她手臂长。
芊芊催云游子进屋,“师父,外面下雨了,还是改天再接着钓吧,要是被雨淋着了受了风寒就不好了。”
云游子不甚在意,给鱼钩串上鱼食之后,又将鱼竿甩了出去。
他捋捋胡子笑道,“就是因为下雨才更适宜钓鱼呢,落小雨时,鱼儿没有防备,看到食饵就想咬,一钓一个准。等雨再大些就不好钓了,我趁现在多钓两条,放到水缸里养几天,接下来我们天天都有鱼吃。”
芊芊吞咽了下,将还没说出口的话又重新咽回了腹中。他们这次回来是要和云游子商量离开的事,而云游子却和他们说着接下来天天吃鱼,她一会儿该怎么开口……
芊芊正迟疑着,云游子扭头朝她看了一眼,见她一身湿漉漉的,立马嚷嚷开了,“你还楞在这儿干嘛呢,快些回屋换衣服,我老头子身子糙,淋一淋雨不要紧,倒是你,可千万别着了凉,若寒气侵到骨子里,我什么时候才能抱到我的乖徒孙?”
云游子越说越离谱,芊芊嘟囔了两声,立马回房去了。
待她擦干头发换好衣裳出来时,桌上多了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一看就是刚熬好端上来的。
任宜风在一边催促,“快些把姜汤喝了,方才淋了雨,得驱一驱寒气。”
芊芊端起来抿了一口,辣味冲鼻,她又放下,看向任宜风,“你喝了么?”
“方才在厨房我就喝过了。”
芊芊吐吐舌头哈了哈气,咬牙一闭眼,将整整一碗姜汤直接灌了下去。
望着芊芊那双被辣得泛着红亮光润的唇,任宜风心头一动,倾过身子吻了上去。
这个吻因为今日发生的事多了一些别样的意味。
很快,轻点慢碾换成了疾风骤雨,任宜风将芊芊口中还残留的辛辣的姜汁舔/舐入腹,唇齿交/缠间,从刺辣又重回了清甜,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彼此,不忍分开。
突然,耳边传来几声苍老的咳嗽声。
芊芊和任宜风如惊弓之鸟弹开老远,芊芊微微用余光一看,云游子正举着钓竿立在门口,活像一尊门神。
方才,云游子应该都看到了吧。
芊芊耳根一阵红热,她不应该在外面与任宜风这样亲密的,尽管是情不自禁,但家里毕竟还有云游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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