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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郎中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条布巾几件换洗的衣裳,“我看你先前也淋了雨吧,身上还是湿漉漉的,如若你不嫌弃,热水沐浴后暂时换上我的衣裳吧,可能有点不合身,你先将就着穿吧。”
任宜风心存感激,道了谢之后却没动作。
柳郎中心知他是担心他娘子,想要时时刻刻守在她旁边,但他若也病倒了,那他娘子岂不是更无人照料了?
柳郎中又再劝,“我看尊夫人风寒还没好,你可也要病倒了。你若不先照料好你自己,哪来的强健的身体来照顾尊夫人。”
柳郎中说得在理,任宜风只得先去沐浴更衣,临走前还不住的请求,“柳郎中,麻烦你好好照看我娘子,我很快就回来。”
任宜风说的很快果然是极快。
不消半刻钟,任宜风已经一身清爽的回来了。
柳郎中望着一身紧绷的任宜风,不禁发笑,“你比我个子高,比我壮,我的衣服穿你身上有些太紧了。”
任宜风礼节性的笑笑,立马又坐到床边继续守着芊芊。
芊芊再醒来时,夜色已经渐深了。
入眼处,烛火飘摇。任宜风手撑着下巴伏在榻边,沉沉睡去。
想必他是累极,唇畔生了些青青的胡茬,紧阖的双眼下也隐隐可见乌青,令人心疼的疲惫感。
芊芊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一向警觉性极高的任宜风听到动静惊醒,连忙去扶她。
“身子可好些了?”任宜风问。
芊芊点头。相较于之前确实好了一些,虽然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但神智清明了许多,咳得也不如先前厉害了。
甚至,她能感觉到饿了。
任宜风听到她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心情顿时愉悦,“你能觉得饿了,说明你这风寒正在转好,只要这几天好好服药,多吃些东西,想必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任宜风去给芊芊端了些白米粥过来,这是柳郎中叫学徒特意熬的,一直置于灶台上保温,就是为了随时随地能拿出来让医馆的病患们吃的。
小口喝下半碗白米粥,任宜风用帕子给芊芊拭了嘴角,见她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任宜风知道芊芊有话要对他说,于是坐于矮榻边,默默等着她开口。
芊芊迟疑了良久也未曾言语,晦暗的眸光幽深如海,一眼探不到底。
任宜风极富耐心的等待,手伸过去握住她的,温情脉脉。
她静静的朝他看去,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她问,“如果……我以后再不能有孕……你会介怀么……”声音颤抖,几欲泪流。
任宜风倾身过去揽住芊芊,又怕自己力气太大伤到尚在病痛中的她,只敢轻轻柔柔的圈住她的身子,低沉的声音在她发顶响起,却只有简单两个字,“傻瓜。”
芊芊没听到确切的答案,心绪不宁,一颗心被吊在嗓子眼,上不能上,下也不能下,忐忑不安的跳动着,不能安稳。
她想要个确切的答案。
“你会介怀么?”芊芊又问了一遍。
“你真是个傻瓜。”
任宜风将她松开,手轻轻扣住她肩头,让她看着自己,两双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不想说违心的话,一字一句都是他真实的肺腑之言,“你想知道吗?那我现在就告诉你。只要你能在我身边,其它所有事情都是次要的。我确实挺喜欢小孩子,但前提是,那些小孩必须是你生的,如若不是,我不会向他们投入半分感情,更谈不上喜欢。有些事情只能称得上是锦上添花,哪里比得上你我夫妻二人之间生死与共的情深。”
见芊芊听得呆呆的,莹亮的水花在她眼睛里打转,任宜风指腹轻抚她眼底的柔软香肌,“更何况,事情还没有下定论,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好好养病,等你风寒好了,我们立马启程去棣阳,找我安伯伯给你调理身体。安伯伯平日里最擅使毒,对医理也颇有研究,不论温仪师太当时给你下的什么毒药,我们一定能想出法子将你体内的寒毒祛除干净。”
任宜风深情的凝望芊芊,说出口的话令人沉溺般信服,“你相信我,你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孩子也会有的。”
眼泪在眼眶里湿漉漉的转了一圈,硬生生又被逼退了回去,只在眼里留下一圈淡淡的涨红。
芊芊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哭出来。
此时此刻,芊芊只觉得与他在一起,是她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个决定。仇恨的藩篱再深再高,她也义无反顾的冲破了,选择了眼前这个自己深爱的男人,当时自己那份勇敢,那份决心,现在想来,她也有点佩服自己的勇气。
有任宜风在身侧悉心照料着,没几天,芊芊的风寒就好得差不多了。
喝完汤药,芊芊从任宜风手中接过帕子擦拭,完成,将帕子递回给他,说了句,“我们明日就继续启程吧。”
任宜风虽也想早日回棣阳,但他更在意芊芊的身子,若她身子没痊愈,又一路长途跋涉,他忧心她吃不消,“再等几天,让柳郎中再给你细细复诊一遍,若他说无碍,我们再启程。”
哪知芊芊当即去唤坐在一边不远处写方子的柳郎中,让他过来给自己复诊。
任宜风正想阻拦,芊芊按住他的手,“因为我,行程都被耽搁了好些天,我不能再拖你的后腿了。”
连日来,柳郎中每日都会对芊芊进行复诊,对她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他不必多做检查,便下了定论,“夫人这次风寒虽然来得急,但好在底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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