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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榕飞猜测，她定是在想他最不愿她想起的那个人。

明明在她眼前的人是他，她却不肯多看他一眼，思绪依然飘飘荡荡去了别人那里，白日里好不容易攒起的那一点喜悦的劲头在这一刻又化作乌有。

不远处传来夜莺婉转明亮的啼鸣，芊芊神思回移，打了个哈欠以作掩饰，“我有些乏了，先去睡了。到了下半夜你唤我一声，换你去马车上睡。”

“嗯，”白榕飞嘴上应承，但实际上断不会扰她清梦。他作为一个男人，理应将舒服的软塌让给心仪的姑娘睡，而他，和衣在火堆边打个盹便足矣。

芊芊哪知，叫醒她的不是白榕飞的声音，而是武器碰撞时的劈啪声！

她揉揉眼睛掀开马车纱帘，借着火堆光芒看过去，与白榕飞对招的那个人又是杨问秋！

他果真如她所料的那般贼心不死，趁着半夜又过来偷袭！实在无耻！

也幸好白榕飞警觉性高，虽在火堆边半躺着，但根本未能入睡，满腹心思都系在马车里的姑娘身上。

所以当杨问秋偷偷摸摸靠近时，他第一时间便发觉了。杨问秋刚一出手，白榕飞便将他致命一招拦下。

见自己偷袭未能成事，杨问秋恼羞成怒，大放厥词，“两个人一起上更好，我今夜非得送你们上路，让你们做一对同生共死的苦命鸳鸯！”

树林里别的不多，长长短短的树枝遍地都是。芊芊抓紧时间挑选了一根质地较硬的长树枝，闪身过去与白榕飞一起对付杨问秋。

芊芊与白榕飞一左一右对杨问秋展开夹击，杨问秋气焰虽然嚣张，但要左右开弓实在有些吃力，不多时便体力不支，渐渐落了下风。

芊芊心里顾念着杨问秋品性不纯，便出声提醒白榕飞，“你小心一些，他随时可能用暗器！”

杨问秋冷哼了一声，犹自嘴硬，“老子不用暗器照样赢你们！”

白榕飞趁着杨问秋分心的空当，碎玉鞭如吐着信子的灵蛇缠上了杨问秋的手臂，一股一股连成圈，将杨问秋紧紧禁锢其中。

杨问秋旋着身子从碎玉鞭里出来，却又露出了其它破绽。

芊芊抓住时机，手中长树枝凌空一挑，从杨问秋左眼皮划到面颊，一道红痕立时显现。

杨问秋抬手摸去，放下时却是一手血，他咬牙切齿的冲着芊芊大吼，“你这贱人，竟然敢划伤我的脸！”

芊芊不甘示弱的回应，“你这贼眉鼠眼的模样，不破相时也丑得不堪入目！”

芊芊这番话又再激发了杨问秋心中怒火，发了疯似的挥着冥山刀四处乱砍。谁会想到，堂堂一个空山门掌门，使出的武功竟然连不成招式，破绽百出。

芊芊见杨问秋怒火越大，心神越乱，隐约猜想这或许便是杨问秋最大的破绽，如此大好时机她怎能错过，便开始故意出言刺激杨问秋。

“你上次腿上受伤怕是留了病根吧，两条腿一长一短的，像只被马车轮/子碾过的蟾蜍！”

“对对，就是这副模样，勾着两条腿上下扑腾，要不你呱呱两声来听听！”

她又故意从地上挑起几片枯败的树叶，树叶飘荡在半空，缓缓下坠，芊芊连忙指着树叶冲杨问秋喊，“这边有虫，你快伸出你的长舌头过来吃了！”

……

这等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问秋已涨红了双眼，浑身上下满是戾气，他都顾不上身后的白榕飞了，满心想的都是怎么能一刀劈了芊芊这个满嘴胡言乱语的小贱人。

芊芊若要与杨问秋硬碰硬铁定不是对手，她只能凭着自己灵巧的身形左闪右避，给白榕飞留了充分的时间与机会。

敌对中，最忌讳的便是将自己的后背交给敌人，偏偏杨问秋杀红了眼，早已将如此粗浅的一个道理抛诸于脑后，只顾着对付芊芊，几乎要将白榕飞这个大活人给忘记了！

杨问秋冥山刀直指芊芊，白榕飞见状，一个旋身将手中碎玉鞭咻的甩出，从后面紧紧勾住了杨问秋的脖颈！

杨问秋被锁了喉，呼吸越来越重，脸上青筋暴起，额上汗珠直冒，呜呜咽咽的说不出话来！

白榕飞心下一惊，怕真的闹出人命，手下松懈，碎玉鞭又从杨问秋脖颈上游了下来。

杨问秋死里逃生，哪里肯放过方才叫他生不如死的人，张牙舞爪的转过身子又对上了白榕飞。

白榕飞被逼无奈，只能继续全力反击。

白榕飞翻身一跃，正欲用碎玉鞭去缠杨问秋手臂，哪知他突然向前，白榕飞一时未能收得住鞭子，嵌着锋锐玉石的鞭子就这样直直的割过杨问秋喉头，一道鲜血立时喷溅而出，在闪着火苗的夜空中划出一道暗色痕迹！

再接着，杨问秋手中冥山刀落地，而后直挺挺倒在地上的，则是杨问秋本人！

白榕飞瞬间呆愣在原地！

良久之后才瞪着大眼道，“他……死了？”

芊芊将用处已尽的树枝随手扔到地上，几步走上前去探了探杨问秋鼻息，点了点头，“死了。”

“真的死了？”白榕飞依然有些不敢置信！

芊芊向他投去十分肯定的目光，“真的死了。”

他当真未对杨问秋起杀心！

白榕飞摊开双手看了看，明明他手上干净如新，没染上一丝一毫的血迹，怎么就叫他杀了人呢！

他居然杀了同门中人，而且这人还是一派掌门！这叫他如何向江湖中人交代，如何向父亲交代！

他根本不敢多看杨问秋的尸身一眼！但从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