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三 得猛将,敌四方 六(1/3)
耳畔轰然作响,热风扑面,血气浓郁。/p
刘正纵马在不断扩散开来的人潮中变化方向,尽量沿着人少的区域向东方的营地不断突进。/p
挥手、举枪、大喝……他不停地根据来人的装扮变化着言行举止,无果后裹挟血路一往无前,随后绕过河道、几簇人多的战圈,甩掉几队追杀而来的人,及至视野中营地开始清晰起来,附近游荡的乌桓铁骑多了起来,他找了个位置停下马观望几眼,那些乌桓铁骑在营地内不断杀戮、点火,表情狰狞,或笑或吼,黄巾军或是崩溃逃散,或是负隅顽抗,大都节节败退。/p
他抹掉脸上的血水,清了清有些吼哑了的嗓子,朝着身边的平汉喊道:“杀进去……”/p
话语刚落,视野中,附近正在清扫敌人,驱赶、救援黄巾军的七十余名骑兵中看不到赵云的身影,神色顿时一凛,“子龙呢!”/p
平汉愣了愣,也跟着扫视一圈,就见刘正纵马跑向正在杀敌的李成,说着什么,随后与李成一同慌慌张张地纵马杀人,朝着身边的那些兄弟问了过去。/p
平汉反应过来,也急忙纵马大吼,感觉马匹承受不住他的身体,踉跄着有脱力的趋势,他索性跳下来,拖着狼牙棒一边跑,一边不时抬手拉住身边骑马的兄弟的胳膊,将人拉下来凑到面前询问几句赵云的去向。/p
没多久,刘正过来了,“平汉,你跟李大哥杀进去!我去救人!”/p
“你知道在……”眼看着刘正一气呵成地跳下马背上大弓、箭箙,提枪不由分说地挤进人潮中,平汉追了几步,见刘正跑得如同野兽一般,已经陷进人潮中跑得极远,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你倒是告诉我等哪里集合啊……滚啊!没看到老子身长九尺啊!力大无穷啊!”/p
他一个狼牙棒砸在一名杀进来的人手中的钩镶上,将人砸倒后连续又砸了两下,鲜血激溅中左右望望,一把从过来的宋喜身上扯过号角,随后大吼几声,拖着狼牙棒招了招手,吹着号角朝着东面跑了过去。/p
……/p
“主公!主公……”/p
杀声震天,战场之内,赵云拉着缰绳稳着追风,正不断大吼着。/p
他浑身浴血,自衣襟露出中兴剑染血的剑柄,持枪不时磕开凑过来的人手中的武器,御马不断躲闪中,目光扫视战场,脸上的焦灼与不安却越来越浓烈了。/p
他没想到会遇到意外,方才与众人一起冲锋,别在腰间的中兴剑被人抽打了下去,此后停马捡剑,有人过来抢马,等到他杀了五人终于骑上马后,循着记忆朝着刘正等人的道路追赶,却已经找不到刘正那些人的踪影了。/p
再之后,他其实还将一名领着不少骑兵冲锋的持枪衣着朴素的骑手错认成了刘正,追了好一会儿,及至发现不是,人已经在战场中间,四面八方到处都是人影,骑兵也不时掠过,再加上快节奏的闪避、格挡、杀人,让他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刘正。/p
他又喊了一会儿,期间再次染上的鲜血熏得他恶心欲呕,随着格挡不及,追风被伤了几次,他心疼的同时,内心也越来越感到不安,最后索性一抖缰绳,朝着浓烟滚滚的营地冲了过去。/p
挥手、举枪、大喝……他尽量保持着清醒,想要仿照刘正拉拢一些黄巾军帮着一同杀进营地,但与刘正的结果一样,在几次三番被恍若惊弓之鸟的黄巾军差点反杀之后,他懊恼地咬牙开始不分敌我地杀人,偶尔惊鸿一瞥中望到几名黄巾军的惨状,目光通红,却不敢张嘴发泄出内心的郁结。/p
某一刻,突然人仰马翻,他倒在地上又急忙爬起来,眼看着追风挣扎着爬不起来,他将微微离鞘的中兴剑按回去,一边冲向追风一边仰头哭吼道:“主……呕!”/p
才刚张嘴,他吐了出来,但他并没有俯身,继续冲向追风,泪水迷蒙的眼睛仍旧扫视着四周,一边抽出中兴剑,一边举枪胡乱格挡,几次
受伤、被绊倒,甚至还咽下去几口血,直到吐无可吐,他轻咳几声缓解火辣辣的嗓子,抽空查看了一下身边屡次想要起身却爬不起来的追风的伤势,发现没有致命伤后,他松了一口气,但因为紧张、呕吐开始痉挛脱力的身体再一次让他心中烦躁。/p
好几次,长枪被人打得差点脱手,“别过来啊!自己人!”他愤怒地抬枪一扫,涯角枪枪尖光芒如流萤闪过,三名黄巾军士卒或是脖子中枪,或是心口被刺倒了下去。/p
他看着附近有人过来的脚步顿住,神色露怯地也不知道是在望着自己,还是在望着自己身后,朝着其他方向逃了过去,心情稍稍好了一些,一边戒备周围,一边朝着追风鼓励安慰几句,偶尔小吐几次,抹着眼泪看着衣襟一片污垢,身上也有不少伤口,感觉身体痉挛、力量流逝,恐惧在心头蔓延开来。/p
他想起那天跟刘正的保证,信誓旦旦已经准备好了,却没想到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p
三年前春祭前后他参与了不少战斗,就连雒阳那次触目惊心的场面,他也亲身经历了,他至今记得当初他的恐惧和愤怒,随着技艺的提高,内心也自以为准备好了,能够在那样的战斗中救更多的人。但他至今才发现当初的自己事实上从始至终就是一个旁观者,当他真正参与到一场战斗——尤其是如此混乱的战斗时,才知道其中意味着什么。/p
老实说,在河流目睹追风身上的血水时,他吓得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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