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雪下点睛(1/2)
生死崖的崖畔是生与死的分界线,站在崖畔便是站在了鬼门关上,望向那黑片暗便等同于见到了死亡。
生死崖前只有生死,没有其他。
但生死崖底只有死,没有生。
雪鬼亲眼看到风小寒被雪崩吞噬,然后无穷的雪花如同白色的海啸,灌入那片黑暗之中。
许多年前那只猿类妖兽颇有灵智却无比愚蠢,竟妄图测度生死崖之深。
生死崖确实深不可测,即便群山的雪一起崩落,竟也不能将那片黑暗填满,仿佛那黑暗不是深渊的写照,而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道路。
在雪鬼看来,那的确是通向另一个世界的道路——死亡的世界。
它是雪中的鬼,雪对它而言就像依托着鸟儿在天空中飞翔的空气,雪崩也只是大点的风。
雪鬼背着长明腰牌,心想自己该何去何从?
……
……
冷而窒息着,
风小寒心想这就是死亡后的世界么?
当达到种濒临死亡的极端情况时,会让人晕倒,使身体消耗急剧减小从而可以多活片刻时间,随后在平静中死去,比如落水者……
但也时也能使昏迷的人醒过来,尤其那些对危险与死亡极度敏感的人。
这些都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因人而异,也因情况而异。
风小寒属于后者,他很快便醒了过来却没有睁开眼睛。
巨大的压力让他连睁眼都做不到,任凭他天生神力也无法动弹下拇指。
他没有死,只是被埋在了雪里,而且极深,深到令人绝望。
风小寒试图运转元气,来缓解窒息带来的痛苦,但元气刚出幽府,胸腔与腰腹间便传来剧痛,四肢因寒冷而麻木的痛楚也逐渐清晰起来。
毫无疑问,他受了伤,不论是外伤还是内伤都极为严重。
这该如何是好?
风小寒在蛮荒域对抗四季,战天道轮回,曾见过无数自然灾害,震撼无比。
臭龙说大自然才是真正的洪荒猛兽,是天下间最凶狠的妖兽。
现在他就要死在这只猛兽的口下……这也算死得其所。
风小寒心想如果自己的嘴还能动,应该是在自嘲的笑着。
蛮荒域短短十二载,他经历了比许多人一辈子都多的战斗和生死考验。
人类世界一年,风小寒自认为已经成为了一个
人,身边有些可以并肩患难的朋友,不再是单打独斗的野兽。
回顾一生,没有打败臭龙,没能见识到更高境界的风景,似乎除此外再无遗憾。
元气无法提起,自己的身上压着一座山乃至数做山的雪,他索性不再反抗打算接受死亡,温和的走进那个良夜。
死亡的过程是缓慢的,痛苦的。
但也是宁静的,就像没有月亮与星辰的深夜……
“你怎么了?”
一个问题从心底升起,打破了这所谓的平静。
不是谁说话,也不是某人在用神识千里传音,仅仅只是个忽然出现的疑问。
只不过这个问题却是从第三者角度提出的。
难道有人住在他的心里?
风小寒没有精力纠结这个问题,很平静的在心里回答道“我要死了。”
“这不像你的风格。”
的确,风小寒一生只为存活与强大而战,可以坦然面对死亡,却不永远不会平静的等待。
他必须做些什么。
但他在生死崖底,山雪之下,凭洞幽境的力量又能做些什么?
风小寒不知道心里的那些念头的来源处,也许是自己临死前的癔症,是与自己灵魂间的一场交流。
“站起来,还有使命等待你去完成。”
风小寒没有关心使命的事,而是在想“身在此间,如何能够站起来?”
“用砚。”
风小寒这才想起,随身的包袱里还有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只砚台,是从烽火山的火山口里捡出来的。
那炙热的熔岩令他印象深刻。
这个砚在那个地方不知放了多少年却没有被高温所融化,除了盛放的盒子不是凡物外,其品质也是原因之一。
如果用这黑黝黝的砚台,也许真的可以助他脱身。
但他不会用,
就算会用以他现在的情况也根本无法使用。
砚在盒子里,盒子在包袱中,包袱在他背上,而他动弹不得。
风小寒收敛心神,万衍金芒随着神识自识海而出,忍着剧痛运转元气催动万衍神通。
一丝炙热的感觉出现,驱散了些许寒意。
荒剑是集罕见金属锻造而成,借的又是借珍兽琉璃色孔雀的翎羽之力,天然有灵,上次逆天殿斩姜文时出现琉璃色火焰便是证据。
这一次,风
小寒希望它再帮自己一把。
元宗皇帝一统天下后,仁炎宗也道法流传于世,其中有一部名叫朱雀的剑谱流传很广,全因其威力强大,似有南火焚天之势,若配以仁炎宗的秘传心法,其威力不在长明真剑之下。
感应到风小寒的召唤,荒剑传来丝微弱的颤抖,以示回应。
燃烧的剑气点燃了雪獒的兽皮,在包袱上撕出一个口子。
厚重的积雪对神识与元气的影响很大,而且没有手握住剑柄,以荒剑目前的品质还无法发挥出更大力量。
但万衍金芒可以正常运作,穿梭于积雪中犹如无物之境,就像当初他以此探查白大胖子的臂伤那样。
金茫来到包袱中,在那只盒子前稍微遇到点阻碍,但很快便突破了这道阻碍,落到那只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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