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大乱前夕 十(2/3)
的自然演化也是天道,不经干涉总有一天会演化到“乐土”,只不过墨家总结出了规律,猛推一把;你们道家求自化,那是否定了人的主观能动性,自然演化当然正确,否则墨家“乐土”的合法性怎么解释?虽然你们求自化,我们求悟道悟天志而人为加速演化,不过大家还是可以一起坐下来谈谈的朋友。自化,太慢了,我看也别自化了,大家一起研究研究天道、人道,一步到位。
法的问题上,把墨家的“君、臣民之通约也”发挥到了极致。
适鼓吹“君,是人又不是人。譬如一个人叫二狗,他是天子,那么他不是天子的时候,依旧是二狗。天子有两重属性,一个是人,一个是臣民之通约的法。但是法自己没有手脚,不会执行臣民通约的意志,所以需要一个君”
“而君的臣民通约的那个属性,未必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个可以执行意志的实体就行。哪怕一条狗,他要是有智慧可以执行法的意志,那么他就可以当君;如果一个墨家作出的机械,可以执行法的意志,那么机器也能当君。”
“所以,君的第一属性是通约之法,第二属性才是人。君可以是一个人,也可以是一个组织、一个学派、一个邦国的所有部门,而非一定是一个人。”
适是极端反贵族的,所以为了防止“君、臣民之通约”的君主立宪制,他直接把君虚化为了国家机器,这不但是要“选贤人为天子”,而是直接进化到了“狗若能执行法的意志,狗都能当天子”。
并且利用这个概念,极力鼓吹他对“上之所是,必皆是之;所非,必皆非之。上有过则规谏之,下有善则傍荐之”的理解。
用类似的概念,表示上,不是具体的人,而是所有墨者意志的体现,是一个执行机关,也就是墨家中央的执行委员会。主要是意志自己没有手脚不能自己动弹,所以得选人执行意志。
同样的,墨家的上,就是墨家中央的执行委员会;泗上的上,就是万民制法代表大会;天下的上,就是将来天下的代表大会。
那么这个“一同天下之义”,就是要做到九州是个统一的整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什么是允许的、什么是不允许的,都需要“上下同义”,由下表达意志,由上这个实体的国家机器执行意志。
而“夫既尚同于上,而未尚同乎天者,则天灾将犹未止也”的意思,适表示“天志是可知的,虽然你们农夫希望粮价提升,禁止进口外部粮食,但是你们的义不合天志,这是有害的,道理是这样的……所以不能够完全地按照所有人的意志直接少数服从多数,那样是要天下大乱的,要在合乎‘天志’的基础上制定政策。比如那要是人人都同意没有政府,没有法律,互相抢劫,那是绝对不能通过的法律,所以不能够完全由集体表达的意志作为上,要有‘天志’作为基础,并且在符合天志的基础上才行。”
“那么,怎么知道政策是否合于天志呢?这又需要看子墨子所言的‘三表’:社会的总财富增加了吗?大多数民众得利了吗?人口增加了吗?”
“政策制定之前,又怎么知道是否合于三表呢?这又需要说知之术,进行推断,而说知之术又需要专门人才进行掌握和推论,也就是墨家的中央执行委员会,由此掌握立法的最终否决权。”
这就是整个泗上的执政体系,一个完全的近代国家机器,论动员力、组织力和执行力能把周围的分封建制的邦国贵族打出屎来的国家机器。
一整套逻辑下来,适所修正的墨家就成了现在这般模样,和时代格格不入,却又充满活力。
说它万民制法,却又控制政策方向;说它同义,却又不管束太多,使得踮屣这样的民众喜闻乐见的舞蹈大行其道;说它自化,却又引领对联、鞭炮、餐桌、筷子之类的习俗;说它保守,男女牵手行于途、鼓励自由恋爱、鼓励早婚早育;说它自由,但为妓违法、乞讨违法、什伍制度、强制军役……
同义、平等、兼爱。
墨家从适主政宣义部到现在,一直遵循这三条准则,也就造成了这个光怪陆离在这个时代有些魔幻的泗上,开辟着诸夏特色的启蒙运动——自由、平等、博爱的启蒙运动能够成功的前提,是工商业者已经有足够的力量,可以自行搞掉封建贵族,以广泛的自由促使广泛的工商业者反抗旧制度——同义、平等、兼爱的前提,是工商业者没有足够的力量,不能够依靠广泛的自由促使广泛的反抗,而不得不以同义来组织先锋队夺权。
所以墨家和杨朱学派不对付,杨朱学派那一套,放在工商业极为发展、资产阶级和市民阶层力量足够强大的时候,那绝对好用,但现在用那就是找死,会被封建贵族打的渣都剩不下,学说都会被湮灭。
所以墨家和儒家不对付,儒家那一套,魔改之后只能走封建仁义宗法的路,以德为最高准则,注定了熬不过最惨烈的原始积累,太不仁义了;不魔改的话,实在是落后于时代了,克己复礼和墨家的义即利也完全相悖。
所以墨家和农家不对付,农家那一套,标准的空想,十足的劳动换来十足的商品,以劳动价值取代价格,达成没有利润的交换,保证农民利益,使之小农化,只能最终融合进封建仁义宗法之中,作为重农抑商的刀来用。
所以墨家和管子学派也不对付,管子学派那一套,标准的商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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