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三章:月白知晓山中事(1/2)
秋月白的房间,似乎比其他人的房间低了两三度。他的屋里也没有点上蜡烛,黑洞洞的,却显得格外冷清。所有男人都像约定好了那般,不声不响,等着她靠近。
屋里隐约可以看见两个人影,躺在床上的……望东,还有坐在椅子上的……秋月白!
当唐佳人看清二人谁是谁时,拿着盘子的手就是一抖,菜汤洒落,滴在了望东的胸口上,他却浑然不觉,仍旧睡得香甜。
秋月白拿起火折子,点燃了油灯。
昏黄的灯火,照亮他的脸上,为那苍白冰冷的颜色镀上一层难得的柔和,显出了几分温柔之色。
唐佳人知道,这是假象。
唐佳人了解秋月白,正如秋月白了解她。
秋月白与她之间的关系,从微妙变得暧昧,从暧昧变得情浓,又从情浓走向决裂,反复两个回合之后,出现了秋老城主。秋老城主不是他们二人决裂的原因,却是一个无法回避的两面利刃,只要二人想要靠近,就必然要受伤,乃至……死亡。
所以,秋月白不会对她表现出温柔,让她为难。
而她,也不会再对他耍脾气、使性子、闹情绪,因为……她与他之间,已经不再是可以毫无忌惮靠近彼此的关系。
原本相爱过,何必……为难彼此?
唐佳人将盘子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了椅子上,问:“怎么起来了?还以为你得昏迷一段时间。”
秋月白眸光浅淡,声音干净,整个人好似又回到了从前,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和漠然。他回道:“饮了你的血,恢复得很快。”
唐佳人本想逗一句,说“还以为你会说多谢”,幸而理智还在,没有乱开玩笑。也幸而秋月白没有说多谢,让那两个陌生的字眼儿,再次狠狠拉开彼此的距离。
唐佳人道:“你准备在这里休息几天,还是……离开?”
唐佳人问这话并不是要赶秋月白走,而是不希望他参与到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中去。她舍不得他为难。
秋月白道:“休息一晚,明日离开。”
显然,秋月白已经想过要如何面对这件事,也想过要何去何从。是啊,出了这么多事,还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人,心得有多大。秋月白不是一般人,定能很好的安排自己的人生。
一时间,二人再也无话,却也没有人说要主动离开。
二人都说过一别两宽的话,也许是气话,也许是为了成全这份不容易的感情,可心里却始终惦记着对方,怎么可能一别两宽。二人,这话不说了,却是真的要一别两宽了。
烛火静静燃烧,屋子里好像没有人活动的痕迹。除了望东在呼呼大睡,秋月白和唐佳人简直就是两只美丽、忧郁、单薄的剪影,甚至……还泛着淡淡的苦涩味道,在眼底、在鼻息里、在喉咙中……
有些事,实则没有必要提起。
且,唐佳人在出手之前,也曾想过,这事儿绝对不让秋月白知道。可鬼使神差的,这会儿她竟然有了诉说的想法。她想让他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也想让他知道,自己都知道什么还想让他知道,自己都想了什么……
不想隐瞒。
是对彼此最大的尊重。
唐佳人几乎没有思忖,直接开口道:“秋江滟,是我设计害死的。”
秋月白那又长又直的睫毛,轻轻地抖动一下,如同两只黑色的彩蝶,在夜色中舒展翅膀,有种华丽的美和神秘的艳,也有种……生命即将逝去的悲伤。他道:“我知。”
简单的,我知。
复杂的,我知。
简单的是两个字,复杂的却是那颗心。
自己心爱的女子,设计杀死了自己的亲妹妹,这是何种心情?
然,自己的亲妹妹曾疯狂的去害心爱女子,那又是怎样的情殇?
秋月白从来不易,一直如此,从小到大,说不上坎坷不平,却一次次面对两难、甚至三难、四难……
生而为人,便要忍得。
忍不得,唯有……一死。
死对于秋月白而言,太过轻易。如此轻易之事,已经不适合他。
唐佳人将此事说给秋月白知道,也算是卸下了心中重担。她不想问秋月白恨不恨她,会不会原谅她,也不想听秋月白说秋江滟咎由自取。毕竟,那是他亲妹妹。
说实话,秋江滟之种种,并没有多么为难她,反而是在难为秋月白。
可喜的是,以后不会了可恼的是,更大的难为来了。
唐佳人没有废话,第二句便是:“黑崖下,我曾在逃生时,误入你爹的安息之处。那时,我以为他诈尸了,扔了一镐头砸向他,所以没敢和你说。而今想来,他应当在棺材里睡得正酣,却被我扰了清梦。待你离去后,我会请来秋老城主,将他送回到他原本就应该呆的地方,不许他出来见重见阳光!”说这话的时候,唐佳人本是平和的叙述,可说到最后,竟带出了三分霸气,令人侧目。
秋月白的睫毛再次展翅,缓缓飞起。他用一种近乎清冷的目光望向唐佳人,应了声:“好。”
这回,轮到唐佳人大吃一惊了。她在心里合计着秋月白这话的意思,是真好,还是反话?直觉,秋月白说的话就是他想表达的意思,但是情感上,又觉得他不会对秋老城主的生死置之不理。要知道,他宁愿自己承担幕后黑手的罪名,让她恨他、怨他,都不肯供出秋老城主。由此可见,他是何等的孝顺。
秋月白知道唐佳人的疑惑,却并没多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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