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白衣公子(1/2)
林战已熟练胎息诀,待到入水时,运起闭息心法,屏住呼吸,随那黄牛游走。陈抟所授胎息诀,修习久了,便如婴儿在母体羊水之中无异,呼吸极其之微。故而林战游在水中,与平常无二。
稍时,牛穿过洞涵,游至湖面,黄牛涉水上岸,哞得一声大叫,摇头甩水,打了两个响鼻。林战才立起身子,就听有人四下唤牛声,大骂道:你这牛又死到哪里去了。那人正骂着,忽见自己的牛由水底钻了出来,倒是吓了一跳,更让他惊奇的是,牛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手执牛尾,紧随牛后。那人大呼小叫道:你偷了我的牛——
林战三年不曾见过人,一见之下甚为亲切,浑身湿漉漉的,不及说话,用手甩着脸上的水珠,笑嘻嘻地说:是我偷了你的牛,想吃这牛肉的,一顿又吃不了,便给你送回来了。
牛主人一看林战笑嘻嘻的,不像偷牛贼,心中纳闷:这牛几天来一直玩失踪,一会不见了,一会又来了,今天又从水里带上个人来,是不是我遇见了水神。牛主人如此想着,立在原地不敢说话。
林战看牛主人不说话,便说:是我帮你把牛找回来了。你不谢我反而诬赖我偷了你的牛。那牛主人让林战如此一说,一时觉得无趣,便岔开话来骂牛:我还以为你被天狼吃了呢。一会功夫就不见你了,就算是让天狼吃了也应该剩点骨头吧。那些天狼好歹比那些官府当差的心眼还好一点吧。看看你,说没影就没影了,说来就又来了。
林战晾干了衣服,来到官道之上,不知该向哪个方向去。他已是无家可归,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去找父亲。父亲到底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陈抗鼎当时只是说要去西域,免得在中原被来杀去的。那么父亲一定也要西去查询陈抗鼎的音讯,只要没有自己的下落,父亲一定不会放弃寻找自己的。不如先上官道,打听出一些消息再作决策。
林战上得官道西行。一路上听人说铁杖毒手在西域见到马帮的就大加杀戮,不问青红皂白。又听说现在马帮正重赏招江湖高手对付‘铁杖毒手’。林战听了这些消息,深为栖五叔担忧。又想既然有栖五叔的音讯,至少说明他还安全,那么父亲的踪迹也必定在西域。想到这里便再往西行。这一行便是关山万里。
这一日,林战来到一座小城镇,西北古浪。这座城名为古浪,却是黄沙遍野,也许古时这里碧浪滔滔,田野丰腴,不过已是时过境迁,今天这里却是黄沙荒漠。往前行不多远,见一芍药亭,建于路边,专供行人歇息之所,想必建亭之初,这里是姹紫嫣红,如今由亭中四下望去,哪还有半株花木,办是路过此地的行人还是不少。林战不觉心意落落。
解下水囊,低头喝了几口,甚是解渴。反腿搭坐在凉亭横栏之上,看大路上有行人过往,心想看看有没有南朝江左的商旅经过此地。正瞧间,打东边得得过来一匹骏马,那匹马浑身上下纯白无杂,缓步而行,马背上端坐着一位公子,亦是白衫飘飘,端是清雅俊秀,腰悬长剑,缨穗飘曳。那白衣公子来至亭前,翻身下马,阔步走进亭中。林战打眼一睢,便知是江南人士,手持一根碧玉箫,佩玉锦冠,此人又不像商旅,倒是个文雅学士。自觉与眼前这人清浊两分,心中暗叹:如此清韵风采,真是天地少有。这样一位公子不商不旅,不带随从仆役,单独一人出来又做什么?却又不便开口搭讪。但见那青年俊士立于亭中。放眼挺立,傲然远望,口中清念新词一首:缘引长剑,遥指昆仑,外阻铁骑,内抚千里;藏蛟鳞于山阴,隐韬晦于腹华。北挥南指,三千江山,会六合;未若读书常行目,扇云拂霄,醉竹荫。
林战听那公子口音果然是江南人士,心中不免欣喜,虽不甚解,但听他念来朗朗上口,好不动听,心想此人才思真是敏捷,放眼一望便词章而就,要是我能多读几本书就好多了,也好与他搭话。林战以拳击掌,一个好字即将叫出,就听一阵马快铃急之声由远而近,大道上四匹战马飞奔而至,四匹战马各不相同,青白灰花四种颜色,再看这四骑骠骑,是人高马大,及至芍药亭前骤然黄道黑吁——嘘勒缰止住,从马背上跃下四个武行汉子,也一式青白灰蓝打扮,快步奔到白衣公子自前,躬身深行一礼,为首的那位满脸络腮胡子,一身青衣打扮,声音低沉说道:公子,出门在外,阎成仁等不能礼全,还望恕罪一二。那白衣公子手中碧玉箫由右手转到左手,忙伸手虚扶一下,说道:不必多礼。原来是阎大哥,左二哥,云七哥,阮四哥到了,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一路辛苦了,都是我害得你们整天奔波劳顿。
阎成仁道:自从二皇子一声不响离开金陵后,皇上无一刻不挂念于心,寝不安枕,食不甘味,常常怒责我们四人失职,没有照顾好二皇子。几次都要责罚在下四人,限我等一月之内要找到公子,否则重责不贷。我们几个便在九州各地撒下人手,查询眼线,不找到二皇子便不能敢回金陵了。
那四人之中云七最为消瘦,他上前道:一路之上尾随公子已有多日了,只是怕惊扰了公子,不敢近前问安。今日若不是有要事相禀也不敢上前打搅。
林战眼角一带,便猜测出那位姓左的一定是个哑巴,没见手中拿什么兵器,那姓阎的腰间缠着一条软钢鞭,云七使一把鹰钩剑,看样子他比那阮四哥还大些,为何称为云七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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